可她此刻卻又偏偏不便和郡主說清道明,總沒有在剛進門的小主子面前詆譭王妃的理啊。
季浮霜望著銅鏡中,芍藥那微顰起的眉頭,心中微暖。其實她所擔憂的她又何嘗不知,上輩子住在睿王府的半年時間裡,什麼鬼魅妖怪她沒見過?魏氏也就那點手段罷了,更何況她畢竟是睿王的骨血,不是娶進門來的小妾,只要防住了魏氏暗地裡的殺手,魏氏明面上能使出的手段不過是打出府去,斷絕關係而已,而這恰是她求之不得的。
正梳理間,薔薇一打鏈子進了裡屋,衝季浮霜道:“郡主,趕請快些吧,王爺請來的教習娘子已經等在屋外了。”說著便趕上前來幫著芍藥搭理季浮霜的梳妝。
季浮霜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教習娘子來了嗎?那好戲也該上演了。
收拾停當後,兩個丫鬟簇擁著浮霜出了屋,便看見兩名三旬左右的婦人恭候在院中。這兩名婦人年歲相當,卻氣質迥異。左首個頭稍矮的婦人身著藕色撒花襖、白綾緞的裙子,料子都是上好的,只可惜樣式老氣橫秋。季浮霜知道她便是前任光祿大夫的夫人範氏,豫州城出了名的德婦,年紀輕時才華橫溢,在豫州仕女圈中那是頭一號的才女,可惜命不好,婚後不久便死了丈夫,如今一心一意的形容枯槁起來。
右邊的另一位則與她大相徑庭,海棠花的攢花裙,配著條海鼠皮坎肩,身上顏色雍容豔麗,臉上的妝容也極為精緻。這人看起來比那範氏更像是官家太太,但季浮霜卻是知道她真實身份:十多年前的寄情樓花魁秦鳳嵐,十多年後風華依舊。
季景齋也不知是急於她速成,還是別有打算,請來的這兩位教習娘子真個是水火不容的,或許是寄期望她學的既有大家閨秀的範兒,又要能在床第間拴住男人的心罷。
浮霜嘆息一聲,卻不曾想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