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
未滿就又重複了一遍。
屋內一片寂靜,靜到彷彿對方的氣息都清晰可聞。
空氣彷彿瞬間就凝滯了,未滿剛剛放回去的心就又提了起來。
半晌聽不到魏承昭說話,未滿越發緊張起來,最終只得試探著說道:“我看你還要熬夜,就在茶裡擱了些曬乾了的茉莉花。”
魏承昭依然不說話。
未滿疑惑。
難道自己猜錯了他的意思?他不是希望自己像往常那樣待他?
正躊躇著該改成什麼方式好,她就聽到他輕輕笑了。
這笑聲雖然極淺極淡,但是其中的愉悅之情,還是非常明顯的。
未滿便吁了口氣,唇角微翹暗暗慶幸。
“過來。”魏承昭說道。
未滿看了眼他朝著自己伸出的手,想到他這雙手曾經做過的事情,瞬間雙頰紅透,期期艾艾地貼了過去。
看到她磨磨蹭蹭頗有些不甘不願的樣子,魏承昭反倒又笑了。
“你怎麼不在寢殿待著,卻是跑到這兒來了?”
未滿努力回想了番,揚起個甜美的笑容,說道:“好些日子未見,聽說你回來了,我便想來看看。”
眼看魏承昭的嘴角微微勾起,未滿更高興了。
三姨娘對爹爹用的這招果然好使!這種時候,果然應當這麼說!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魏承昭話鋒一轉,問道:“若當真急著見我,方才怎的如此生疏?”
他說的自然是稱呼之事。
雖然不知他為何如此,但透過剛才那一遭後,未滿這回算是想明白了,跟魏承昭絕對不能來硬碰硬的,他想怎麼樣就得怎麼樣,而且,還必須得弱弱地順著毛捋!
於是她把心一橫,無限嬌羞地說道:“這幾日天天記著宮中的規矩,看到你後一時間忘了,不由自主就那樣說了。”
“哦?”魏承昭半眯起眼看她。
未滿被他瞧得心啊肝啊一起在顫,生怕他瞧出自己是裝的,便笑得越發甜美起來。
魏承昭凝神看了她許久,久到未滿覺得自己臉頰都要抽筋了、再不鬆鬆嘴角的話笑容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這才聽到魏承昭說道:“那就好。”
見他被自己糊弄過去了,未滿一個沒忍住,嘿嘿笑了兩下。
誰知這時魏承昭一怔後笑意反倒是又跑回了臉上,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
未滿見狀悔得腸子都青了。
難怪剛才自己卯足了力氣裝乖巧他都沒反應,敢情他更喜歡這樣的?
早知道就不裝了!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她正暗暗懊惱著,就聽魏承昭說道:“你先過去吧,我等會兒處理完事情就來。”
未滿正習慣性地答應著,就聽魏承昭又說道:“你不是做了幾件寢衣嗎?那件縹色細紗的我看不錯,今晚你穿那件吧。”
聽他如此說,未滿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件縹色的?”
她的衣裳是讓製衣局做的,魏承昭知道有這麼回事不奇怪。怪的是,他竟然連做了什麼顏色的、那顏色的是什麼樣子的都知道
魏承昭聽到她的疑惑後,將視線稍稍往下挪了挪,無比莊重、無比嚴肅地說道:“此事茲事體大,自然要弄個清楚明白。”
語畢,他又很是意有所指地盯著看了兩眼,便神色端正地繼續批閱奏摺了。
他的神色太過於一本正經,故而未滿雖莫名其妙卻也沒多想。
等她出了屋子,邊往寢殿走邊順著他方才的視線方向低頭往自己胸前看了看,又把他的話細想了番,才恍然大悟。
於是,她羞憤了。
那傢伙,那傢伙竟然看的是這個地方!
那他的“茲事體大”難道是指的是那種事情?
枉費他白白頂著個清冷疏離的君子模樣,可分明,分明就是個餓狼!
“狼”字一冒出來,前些天在這裡過夜的情形就又浮現在了眼前,羞得她滿臉通紅,又不肯讓人看出來,只得低垂著頭匆匆回寢殿。
在屋內靜坐著,未滿本欲喚人將那件縹色衣裳送來,轉念想起魏承昭方才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鬱悶至極,滯了滯後,又改了主意,裹緊身上的杏色寢衣就靠坐在了床上,拿了本書翻看著。
等了許久,魏承昭都還未回來。
未滿剛開始還硬撐著想要等他,後來看書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