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山地區發生的戰爭,楊朔銘可能早就清楚了。他之所以要自己來,真的可能只是想見見他這位在基比夫山之戰立下功勳的老部下的兒子。
“你媽媽還好?”
“她很好。”
“你們弟兄姐妹幾個?”
“就我和妹妹。”
“噢……妹妹現在做什麼?”
“在一家中學做教師。”
一場愉快的、敘舊式的、彭燾以為時間會持續很久的談話剛開始就被打斷了。一個級別相當高的參謀軍官突然走進客廳,一步也不停地走到楊朔銘面前,俯下身子,悄悄地在楊朔銘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楊朔銘的面容沒有變。他的神情本來就是大氣的,國家世界的大事都在掌握之中的,現在他還是這樣一種神情,但是方才和彭燾談話時悄然浮動在他臉上的那一點輕鬆的油彩似的亮光卻消失了。現在的他又像人們在電視上常見的那樣平靜、威嚴,不動聲色中潛隱著一種只有肩負天下大任的人才會有的簡單、冷峻、令人望之生畏的精神力量了。
ps:喜歡飼養寵物的人,或多或少需要透過操控另一個生命來展露愛心,卻從不捨得放生,不知讓生命迴歸自由的道理。不懂得將感情放生,佔有對方的私人空間,其實不是愛上對方,只是愛上了把愛人納入自己的生活裡所享受的充實感,並非真正愛上對方,關心對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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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五)掙扎
“通知總參謀部吧!”
參謀軍官簡捷地回答了一個“是”字,轉身走出客廳。;!楊朔銘剛剛把目光轉回到彭燾身上,又一名文職官員匆匆走來。
“大總統,瑞士代表團來了。”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據他們瞭解,德國方面還存在疑慮,我們能否徹底擊敗蘇聯和日本是和談的關鍵。”
楊朔銘眉頭微皺,沉思了一會兒,直視了他一眼,目光堅毅而明亮:“透過有關渠道,向海外報紙透露一條訊息,說我們即將準備對蘇聯使用一種強大的武器,實施最後的打擊!”
文職人員望著他,停了一瞬,問道:“如有外國記者詢問此事,如何回答?”
“‘無可奉告’。”
楊朔銘已經站起來了。一名女服務員走來給楊朔銘穿上一件外衣,又有兩名軍人——楊朔銘的警衛和秘書走來,一左一右站在老人身邊。文職官員將楊朔銘的話記在隨身攜帶的一個很大的簿子上,抬頭,說:“那我馬上去辦!”楊朔銘點了點頭。文職官員走了。楊朔銘站立,彭燾也跟著站起。
這一會兒,楊朔銘重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來。
“好了,七點鐘我要去見一個外國代表團。你眼下剛到16師當師長?……那支部隊好,是原來湘軍護民軍的老底子,是功勳部隊。要好好幹。……回去代我問你媽媽好,我有時間了去看她,還有老彭……”
楊朔銘邊說邊向門外移動腳步。彭燾跟著他走到門外,看他上車,車幾乎一下就開走了。
……這天夜裡,因離家太遠,彭燾仍是在總部招待所裡度過的。
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彭燾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回憶楊朔銘接見他的全過程,驚訝地發覺基比夫山之戰帶給自己內心的、如同岩漿一樣一直在沸騰的激烈與感動,突然消失了。
他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正是楊朔銘接見他的幾分鐘裡自己見到和聽到的一切。使他不再只是用自己的目光、也彷彿能用楊朔銘的目光回顧基比夫山之戰了。他第一次深切地意識到:事實上在這位肩負著國家民族前途命運的領導者的目光中,在他的心裡,他的生活中,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每日每時都在進行,戰爭是整個地球範圍的戰爭。在這樣一種目光下。無論基比夫山地區的戰鬥還是莫斯科周圍的戰鬥。都是地球上時刻都在展開的、巨大的動態的戰爭與和平棋局上的一個小小角落和小小事件。基比夫山地區的硝煙與戰火,只是人類佔據的廣大陸地、海洋、天空間燃起的一縷輕煙。對他來說,基比夫山戰爭現在沒有、將來也永遠不會過去,但對於楊朔銘和華夏民族保家衛國的歷史而言。它卻已經過去了。楊朔銘接見他,或者就是想見見他本人——老部下的一個因基比夫山之戰名聲大噪、引起了他的回憶和興趣的兒子——而已。
兩個星期後,彭燾便重返戰場。
明斯克郊區,蘇軍陣線。
帳篷的簾子撩起,門外是籠罩著藍色霧感的森林。羅科索夫斯基躺在鋪著薄褥子的窄小鐵床上。上面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