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倒瞧著,還是二姑娘的孝心感動了大老爺才是真的。”
陸清瑩的眼角不由有些溼潤——她想她姨娘了。
自打姨娘被送到了莊子上去,人人都躲避瘟神一般躲避她,就連七弟弟也受了連累;他們姐弟的衣食雖然還是過去的慣例,並不曾被剋扣半分,可是下人的目光,個個都是不屑,她不止一次哀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了!
只有長生,雖然早就不在姨娘身邊服侍了,卻還是抽空便來照顧她照顧七弟,七弟如今身上穿的貼身中衣,也全都是長生熬夜趕出來的一針一線!
如此就算姨娘……回不來了,她們姐弟還有長生呢,這丫頭有所求,她有所需。何樂而不為?
等再過幾日,父親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她一定要跟父親說,給長生抬成姨娘算了,這樣她們姐弟也好有個依靠,總比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強出許多!
“我前幾日跟你商量的,求父親給你抬了房,你可想清楚了?到底答應不答應啊?我是覺得眼下正是好時機呢,先不說太太有了身孕,就說父親那裡受了傷。也很需要個人貼身照顧呢。”陸清瑩端了小板凳坐到長生一邊,低聲商量道。
“這麼好的時機。可是稍縱即逝呀!太太最少還有三四個月無法與父親……若是長生姐姐被父親抬了房,也許不出兩個月便有好訊息了呢。”
陸清瑩話是這麼說,心頭卻冷冷的想道:長生這丫頭若真做了父親的姨娘,豈能容她懷上父親的骨血!等她真生下一兒半女,她們姐弟的依靠不是又沒了!哪有人放著自己的兒女不疼惜。卻去管別人死活的!
“看二姑娘說得哪裡話!”長生微微有些羞澀道:“奴婢之所以抽空來照顧姑娘少爺一二,也是因為感念於姨娘過去的積德行善不是?奴婢可不是求的攀什麼高枝兒呢。”
“於姨娘不在。還有二少爺那頭兒,雖說老太爺只答應叫他從頭學起,並不曾將他帶在身邊隨時教導,依著二少爺的聰明,再有一兩年也能獨當一面了,還愁他不能護著您與七少爺?到時候,只怕奴婢這點微薄之力。二姑娘瞧都瞧不上眼了……”
這就叫欲擒故縱吧,過去她服侍於姨娘時,可沒少學這些東西。二姑娘不過是學了於姨娘的十之一二,還想在她面前耍大刀?
二姑娘已經十三歲出頭了,根本等不了好幾年;更不用提二少爺根本沒有她講得那般伶俐。到底哪個靠山更快捷更便宜些,根本不用二姑娘琢磨。也必須得選她不是麼!
陸清瑩果然擺手道:“長生姐姐快莫提我那不爭氣的二弟了。他前前後後鬧了有半年了吧,最終才得了個給二管事打下手的差事,等他出頭之後再護著我和七弟,怕是得叫我等白了頭!”
既是提起陸文博,陸清瑩這氣立刻不打一處來。若不是他當初做事不夠隱秘,不但沒奈何得了小六子,反而被老太爺發現了端倪,怎麼會連累得姨娘被送出府去!
何況還有陸清寧那丫頭呢,就算二弟弟再早早混出模樣來,還能將手伸進內宅來,將陸清寧整治了給姨娘出氣?反倒是長生更為可靠些!
“若是我記得沒有錯,長生姐姐明年四月便該滿二十歲了吧?難不成你只想到時候被拉出去配個小廝不成?”陸清瑩閃爍的目光緊緊盯著長生不放。
配小廝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人呢!眼前這丫頭早被姨娘舉薦給了父親,多少次在姨娘不方便的時候替姨娘服侍父親,哪個小廝願意娶回家這麼一個破爛貨!
只是這話卻不能明著說的,長生自己心裡清楚是一,她不能將這丫頭惹毛了是二!她點到為止便成了!
長生果然被她這話說中了心事,手裡一直不停扇火的扇子也頓了一頓,卻終於狠了狠心:“誰叫奴婢生就了一個奴才命的?若真到那時候,莫說是配小廝,就算配個渾身騷臭的馬伕,奴婢也是不敢有怨言的。”
她當然很想被大老爺抬了房,就算抬不了房做姨娘,有個通房丫頭的名分也是好的,畢竟通房也是名正言順了,總比過去在於姨娘房裡見不得人好,亦不用怕到了年紀被配給小廝;可她永遠不能叫二姑娘知曉她很迫切不是嗎!
眼下無論如何,都是二姑娘在求她;若是她有一絲沒掩飾住,反變成了她求二姑娘,她今後的日子可就被動了。
說什麼做個通房丫頭也是好的,那也是不得已好不好?若二姑娘真心想依靠她,無論如何也得使出渾身解數來,幫她圓了姨娘夢才對!
陸清瑩聽了她這話,不禁倒吸了幾口涼氣,重新又打量起她來。難道這丫頭在姨娘房裡的時候,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