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頭尺許,又各懸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後面設著一個香案法臺,擺滿小旗小幡,令牌硃砂等法器,後面站著三人,當頭一人披頭散髮,黑衣赤足,面色如紙的怪人,遠看直似一個木偶,不類生人。後面站著一對中年夫婦,男的長得儒雅斯文,女的風韻猶存,身姿動人。
三人一到,昭華倒不覺有何異樣,羅衍只覺心頭一寒,四周好似有無形力道直逼而來,不由一驚。
“看不出小娃兒功力深厚如斯,竟然能夠感應到他們的太陰煞氣。”沈半峰見他神色有異,一下明白過來,伸出食指朝他眉心一點。羅衍只覺一絲暖洋洋地熱流直下心田,心頭寒意頓消,本想開口詢問,只見沈半峰將手微搖,這才記起他方才言語,連忙悶在心中。
“沈老兒,想不到一別多年,功力不見長進,膽子卻越長越小了,弄出點障眼法,想偷樑換柱,好暗中弄鬼,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本尊者。念在你我相識一場,又皆是玄門一脈,你今日只要低頭認輸,我可容你兵解,絕不傷你元神分毫。你我恩怨,也就此了結,若是不信,我可請七煞教下閔先生閔夫人為證,你意下如何?”那面色蒼白的怪人開口說道,聲音忽粗忽細,古怪至極。
沈半峰在江底嘴唇微張,只聽江面五艘小船上齊齊傳來他的聲音:“顧明池,我的法身就在這裡,你有本事就自家拿去,何需這麼多廢話。別人不知道你和七煞教的關係,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們師兄妹用不著在我面前演戲。”
“既然沈兄知道我夫婦來歷,那小妹只好得罪!”閔夫人抬頭斜望天空,張手一揚,一團血紅的光華從衣袖中飛了出去,打在高空,直飛起二十餘丈,不知撞到什麼東西,突然爆炸開來,化為漫天血光,散落下來,瞬時將江水染得一片通紅,空中凌空多出了一條身影,周圍圍繞著一層淡淡的白光,赫然又是一個沈半峰。
那叫顧明池的黑衣人見狀,將頭一搖處,滿頭長髮無風自立,同時朝舟中法臺取出取出三柄七寸來長,精光透亮的小鋼叉,飛快朝頭上釘去,連叉頭深深透入右額角內,只露出半截五寸來長的叉杆在外。入骨二寸,並無點血流出。如非親眼所見,直與天然生成相似。
昭華一見,不由得驚叫半聲,這才想到惹禍,連忙伸手朝櫻口按去。聲音一起,船中人好似立刻有了覺察,同時朝江中望來,閔先生更將手一翻,現出一面八角形的古銅鏡,飛出一道黃光,直射水中。
“哼!”空中那條沈半峰的幻影突然將手一揚,打出十餘團白色光華,當頭朝三人罩了下去。
“沈老兒,你黔驢計窮也!看你這十八顆天寒沙,能夠保你到幾時!”閔先生放聲長笑道,聲音倒是十分清朗,手中古鏡一翻,黃光就朝天照去,化為一團十來丈方圓的黃色煙雲,將空中的白光敵住。
要是換在一個時辰前,沈半峰老人以一敵三,只有亡命天涯的份,但如今解除了師門禁制,法力恢復大半,已成有勝無敗之局,故毫不吝嗇他這百餘年修煉出來的幾件旁門法寶。顧明池三人雖然與他為仇多年,但對他底細依然不甚瞭然,只認為他是一個旁門散修,雖然功力甚高,但平生既無同門,更無厲害的朋友,合三人之力,可以生死予奪,穩操勝卷,卻不知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這時顧明池伸掌在法臺上一拍,立刻跳起七根雕刻成人形的竹片,直立空中,圍成一個半圓,顧明池口中低喝一聲,空中鋼刀斬了下來,寒光閃過,雞頭齊頸落下,也無點血滴出,正好插在竹片之上,緊隨著雞身冒起一團綠火,眨眼就化為灰燼。鋼刀在空中略一飛舞,就朝當頭一根竹片斬下。
沈半峰在水底看得明白,知道老對頭髮動他師門秘傳的反七煞禁法,這類邪教中的借物代形禁制之術,非常厲害,對方如非敵手,這裡一刀雖是虛砍,竹片一樣應手立裂,敵人也當時由頭自腹裂為兩半而死。就是行家,事前如無防備和預設的法物做替身,只要被那妖術邪法祭煉過的斬魂刀朝頭臉上晃過,或被攝了神去,佔了機先,一任法力高強與之相等,連砍七刀也禁不住。除非到時自知不行,不等砍完,立即降伏;或是拼著殘廢,把四肢捨去一條,方能兔死,否則極少倖免。並且到時一切邪教中的護身法術法寶,十九難於抵禦。不過也有一件短處:行法之前必須先行佈置,預有成約,暗中佈陣待敵,自是得心應手;如是狹路相逢,或在途中突然與人對敵,一任動作多麼老練敏捷,終不如對方法寶飛劍來勢神速。一個應付失措,邪法未及施為,人已身首異處,豈不是糟?再說,不是預知熟計,先有佈置,也容易被對方見機逃走,並且害人不成,本身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