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平日的打坐煉氣外,少有與人動手的機會,若要清楚地說,他這三年中總共才出手三次,其中一次還是對付那化虹飛起的三絕神劍,現在,他必須將這三年來的所學,融會貫通,以應付現在的局面。
他雖然平日修煉十分勤奮,但其實是迷迷糊糊,不求甚解,因為他所求的“天道”是無影無形,看不見摸不著的,可是現在這一番決鬥,他清晰地感覺到一些奇異的東西,也是恩師無法言傳身教的,就如同寫字作畫一般,筆力的輕重緩急,是因人而定的,是純屬意會的東西。
現在他整個人雖然充滿了昂揚的鬥志和生計,靈臺方寸間圓滿無暇,宛如一顆智珠,活潑靈動,一切自具自足。現在他清晰地知道,要與對面這位仙家聖地最傑出的少主一較高下也好,拖延時間也好,唯一制勝之機就在手中所持的這柄寶戟上。
他只有完全控制住戟身所蘊藏的太陰太陽二氣,與他門內的“太乙心訣“融為一體,全力發揮出此戟的神妙功效,他才可以隨心所欲,撐過這接下來的攻擊。
現在他已經能將血戰天戟分合由心,各自發揮日月罡煞之氣的妙用,但都是各自為戰,少有融合,要是他能更進一步,能人之所不能,做到陰陽合一,將太陰月華與太陽神罡合為一體,豈非天衣無縫?就算沒有多大的勝算,但至少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像羅衍這等功力的修道之士,只要在腦海中思量,想通某一個關節,就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做出心靈脩為的突破,就如同禪關苦坐的高僧大德,只要想明白了某一個關鍵,再憑自身原本累積的智慧功行,就可作出自身的突破;或者就像書畫大師一樣,只要心頭想得到的物狀畫像,均可氣韻生動地描繪出來,創造出絕世佳作。
這其中牽扯著世間顛撲不破的至理,惟有平日的積累,才能作出心靈脩為的突破;惟有心靈的突破,才能進入一個嶄新的天地。修道二字,本來就是一個知行合一的過程,羅衍則如同一匹暫時失去記憶的老馬,走在他平日已經走過無數遍的道路上,他雖然自身並無所知,但內心深處,他原本的記憶依然沒有消失,只是隱藏起來,無法發揮其效用,惟獨只有等他突然回想過來,那才是他真實的自我。
羅衍思路回到了手中的長戟之上,陰陽相合只是發揮其威力的最好法子,但陰極陽生,陽極陰生,豈不也是一樣?剎那之間,想出了一個全新運用手中寶戟的法門,而這套法門則是完全建基在手中寶戟的特性上的。這一瞬間,他清晰地知道,他已經勝算大增,不再由青蘿牽著他的鼻子走了!
“轟”地一聲雷鳴巨響,天地皆驚,萬道金蛇亂閃,天際一下黑暗了許多,雷聲過後,萬道金光電蛇不往外射,反而往中彙集在一點,在萬里碧空之上,形成一個車輪般大小的光團,邊上射出長短大小不一的紫青光芒,縱橫交織,向下疾射而下,快如流星,斜斜化過天際,往兩人所在之處飛墮而下。
光球距離羅衍所在高空百餘丈高下,只聽“波”地一聲輕響,光團突然停了下來,從中裂開,化為一朵畝許大小的金色祥雲,光芒萬道,照耀四野。
雲中現出三人,當頭是兩名長身玉立的紅衣少年,一個背插雙鉤,一個手扶金鉞,中間站著一位十六七歲的羽衣霓裳仙女,雪膚花容,美秀入骨,氣度高華,凌空而立,越發顯得丰神絕世,仙姿綽約。
人還未到,僅是將玉手一揚,飛出一片薄如蟬翼的輕霞,就在那間不容髮之間,擋在雙方朝前衝射的寶光之間,那團指頭大小,形若如意的冷光首先撞那片薄薄的霞光之上,只聽叭的一聲極為清脆的爆音過處,冷焰突然爆炸,化為億萬精芒,四下飛射。四周青雲頓被震散,化為滿空煙霧,一時間猶如驚濤駭浪,風起雲湧一樣,由中心朝四外震盪開去,當時就空出了數十畝方圓一片的雲洞。
只見當空那片薄薄雲霞雖然僅有淡淡一層,但巍如山嶽,紋絲不動,萬道精芒打在上面,空激起千層霞影,泛起層層漣漪,任由光華電旋星飛,卻根本不能撼動分毫。羅衍這才知道厲害,他縱使有龍犀環至寶護身,那團冷光雖然不一定能夠衝破身外的無量星光,傷害於他,但因為體外寶光與他心靈融為一體,這一震之威,定然讓他心靈失收,失去主宰,到時青蘿隱於空中的那七色仙劍頓然能破環而入,將他制服。
到時只有輸得乾乾淨淨一途,不僅師門蒙羞,也必然讓師叔的巧計無從施展。
“姑姑?!”青蘿公主一見空中之人,心頭大喜,不禁開口驚叫道。
“嶽道友不在那靈空仙界享受清福,以大羅金仙之身降臨凡塵,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