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孜謙搖搖頭,盯著面容明顯老了許多的安南王,他對待大姐情誼,別人看不出,他如何不懂。曾經或許茫然,現在他有妻有兒,哪裡再不明白這種戳心的疼痛是為了什麼。
一時間,也有些瞭然為何安南王后院乾淨,卻又待原配不親熱的緣故。
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再沒有回頭路。
姐姐當年所求安南王給不起,他連自個的前途都不知曉呢,何況是戰死了三個男人的隋家?若姐姐不進宮,怕是隋家他們這脈都倒了……又何來的黎弘宸呢。
思及此,他忍不住將妻子的手又攥了攥,彼此對望,淺淺一笑。他的妻子,尚在身旁。兩個人差點陌路,好在、好在並未真的陌路。
所以真好……可不是真好麼。
“孜謙,你家大丫頭不錯呀!”安南王有些感慨,他家老大年歲長了,老二如今也有六歲,年齡上有些和大丫頭不搭配。難不成還要再努力出個老三來配隋孜謙未來的閨女?可惜這些年他一直信佛,不願意再糾纏紅塵往事,自然戒欲/望,連帶著和妻子房事少之又少。
隋孜謙急忙轉移話題,她媳婦生個孩子差點沒熬過來,他可不想要老四了。兩兒一女也算是對得起隋家老祖宗,他不想再面對一次讓徐念念生孩子的事情。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兩個男人聊著,安南王妃卻是熱情的拉住了徐念念的手。遙想當年還對立呢,現如今……他們家王爺鐵了心的要和人家做親家啊。他們家小女兒三歲,女大三抱金磚,陪隋孜謙的兒子正好,可惜王爺不同意。
她有些不懂,嫁出去也是親家,為何偏要娶個隋家女做兒媳婦呢。可是這些年來,王爺極其給她體面,身為穩重的王妃,自然想滿足王爺心願。若是世間無王爺掛念的事情,她也擔心丈夫真有可能出家……
徐念念為人母親,再不是當年不懂事兒的傲氣小姑娘。對於安南王妃的示好,她表現的很是得體淡然。安南王確實待夫君極好,她不願意因為她和寧家女孩那點齷齪,就真淡了下去。兩家人一同去給皇帝賀新年,場面甚是溫馨。
黎弘宸也剛為人父,後宮又沒其他妃子,三個父親聊起來全是孩子那點事兒。隋煜寶氣色不錯,徐念念看在眼裡只希望她可以一直如此。
不過一想到年後就要開選秀,她不由得搖了搖頭……夫君床側豈容他人窺探?有一便有二,睡著睡著就有了二心,可是歷代帝王皆是如此,誰還能改了老祖宗的規矩不成。
她扭頭觀望,發現沒有賢妃娘娘千尤畫。這才知曉是病了……大過年的病倒,這話遞到了太后娘娘那又成了晦氣。
隋太后一點都不掩飾對千家女的厭惡,淡淡的說:“四月份就要選秀了,她若是想不開,這病估摸著也好不起來。”
千尤畫病了,起初皇帝是有過去陪她,可是一次把病氣過給了大皇子,皇帝就有些氣了。千尤畫卻是說別人害她,原來她不曾是真病,又如何過病氣給大皇子呢?
黎弘宸知曉她裝病,心裡更是非常失望。
隋煜寶看在眼裡,不停的提醒自己,戒驕戒躁,當初皇帝是多麼看重千尤畫啊,可是總歸是被歲月磨平了彼此的稜角,她不能失去本心,更不能真的將皇帝當成依靠。哪怕是為了皇長子,她都不能愛上黎弘宸。他們是夫妻,至親至疏的夫妻,也是君臣,伴君如伴虎……
她閉了閉眼睛,有些心傷,卻也深知哪怕是風光無限的太后娘娘,不也如此走過來的。
徐念念不喜歡宮裡的氣氛,熬到破五就纏著襄陽侯回了府上。好在太后娘娘有皇長子陪著,並未要求留下三個奶娃娃。至於隋煜寶,既要忙活自個的冊封大典,又要張羅選秀事宜,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瘦了。不過也越發得皇帝看重。
回程,馬車裡面,徐念念依偎在隋孜謙的懷裡,右手被他緊緊握著,輕聲問道:“這屆選秀,隋家還送人嗎?”
隋孜謙一怔,說:“這屆不送。”
徐念念頓時瞭然,就是說以後還是要送的……
“宸哥兒年少,心性未定。”
“那麼煜寶……”徐念念垂下眼眸,喃喃自語:“他們現在看著挺好的。”
“可是選秀依然要開,朝臣們都進言好久了。據我所知,千尤畫這次真病倒,卻是被千家氣病,千家從旁系弄了個堂妹來備選,模樣和千尤畫特別像,性子卻是好太多。他們還想讓千氏抬舉這位姑娘,勸說皇帝親近呢。”
“原來如此。”徐念念搖頭,真是夠噁心的。
“我們不會如此,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