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鳳在管——這誰不知道明秀昨天賞了繡鳳一枚百兩銀子的鐲子,豔慕個不行。
過了會兒,拂柳從外頭回來,同繡鳳指了指裡間,繡鳳忍著笑,把繡繃子放在一邊兒,低聲道:“姑娘做針線呢,不讓打擾。”
拂柳詫異:“這太陽打從西邊兒出來了,姑娘怎麼想起動針線了?”
繡鳳不看她,拿起繡繃子手上下翻飛,不多時便繡得了一小片花瓣,邊說:“昨日去找大姑娘,得了個荷包寶貝的不行,說要自己試試,喏——”繡鳳把繡繃子給拂柳瞧,“姑娘描的花樣子,我瞧著好看,就要了過來尋思做件肚兜。”
拂柳瞧了一眼,是個白綾紅裡的肚兜,上面扎著鴛鴦戲蓮的花樣,紅蓮綠葉,五色鴛鴦,顏色極為鮮亮。“好鮮亮的活計!”心思一轉倒有些明白了,像明秀這樣的身份,對這些個東西略懂一點子就是了,可就是有一干子小人暗地裡編排姑娘橫針不拈豎線不動,想來昨兒大姑娘提點了幾句。
實際上,拂柳是對明秀的繡工沒有信心啊,繡個荷包都能把手扎的密密麻麻的,實在令人揪心啊。
等繡鳳打著換茶的名頭進到裡間時,驚奇的發現自家姑娘手上淺紫色緞子上有幾桿玉竹,清雅精緻,剛想誇兩句,然後視線描到擱在一旁的畫筆,抽了抽嘴角:“姑娘,這樣的很容易被洗褪色的。”
明秀很淡定,“哪能呢,這是姑娘我的獨家秘方,洗十次不褪色,值得信賴。”然後把緞子拿過來,準備縫上。
還別說,最後鼓搗出來的荷包還像模像樣,離遠看還是挺像個正兒八經的荷包的,繡鳳一想到上頭那幾杆玉竹是畫上去的就覺得無奈,不過誰要是帶這荷包,得放大塊兒的銀子,針腳實在不密實啊!
過了兩天,這有幾桿玉竹的淺紫色緞子的荷包就出現在陸旭堯跟前,明秀一臉傲嬌:“你不是哭著求著要我給你做個荷包麼?現在做好了,拿去吧。”
陸旭堯接過荷包,剛想誇兩句,一摸這感覺不對,湊過去仔細瞧瞧,哭笑不得:“這是畫上去的?”
“你看出來了?”
“……不,我摸出來了。”
“表哥你真不要臉。”明秀朝陸旭堯射了一箭,“就算知道也不應該說出來,不然對錶妹我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啊,我小心肝兒碎了一地。”
“你心肝兒瓷器做的嗎?”不知不覺大表哥也會吐槽小表妹了。
“……你想想這樣的荷包多新穎啊,遠看它就是真的荷包,近看它也是真的荷包,再說了就算是繡,也不能有我畫的好看吧。表哥啊,做人要學會知足。”
陸旭堯被明秀的話弄的哭笑不得,剛想往腰帶上掛,突然來了句:“世子爺有沒?”
明秀一臉淡然,“你問這個幹什麼?表哥作為一個男人這麼八婆是沒有前途的。”
陸旭堯遲疑了,“還真不好意思,你表哥我現在中了舉,入朝為官了已經。”
“剛取得這麼點成績就沾沾自喜,驕傲使人退步不知道嗎?還有你們理藩院的門檻真的太低了,那個朱公子不是也是理藩院的嗎?看他就知道了。”明秀迅速轉移了陸旭堯的話題,在心裡頭鬆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留情的毒舌。
不過怕什麼來什麼,世子爺來了。陸旭堯就跟被捉姦了似的趕緊把荷包塞到袖子裡,只不過塞了兩回都沒成功,一哆嗦直接掉在地上了。
明秀扭過臉不忍直視,被陸旭堯這麼一弄,也有點緊張了,等她縮手縮腳的坐到椅子上才反應過來,她幹嘛跟著緊張啊!
世子爺臉色不怎麼好看,關鍵是陸旭堯和明秀這一副明顯有點什麼的畫面實在讓本來不覺得怎麼樣的世子爺覺得不高興了。好巧不巧的世子爺又想起之前明秀跟他說的沈明嫣誤認陸旭堯和她有姦情是對苦鴛鴦的話來,目光又觸及掉在地上針線並不那麼細密的荷包,寒氣直接厚了三尺。
“誰做的?”這口氣就跟廚房裡的醋全被他喝了一樣。
陸旭堯趕緊撿起來放到桌上,腦袋轉的飛快,“明秀給你做的,她不好意思直接給你,就想讓我轉交給你。”
“是嗎?那你往袖子裡塞什麼。”
陸旭堯乾笑,“這不是要給你個驚喜嗎?哎表妹,你也說兩句話啊。”
明秀一臉無辜,你讓我說什麼,在陸旭堯期待的眼神下慢慢開口:“是表哥哭著求著讓我給他做個荷包的,我只是看不過他的慫樣才勉為其難的做了一個給他。”
陸旭堯:……QAQ表妹能不能換個解釋,不要火上澆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