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的敵軍,笑了笑,揮鞭相迎。還沒等二人彼此靠近,橫下里,猛地衝來一道銀色的身影,“殺!”
“啊!”韓德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趕緊舉刀上撩。“噹啷!”一聲,刀背與硬物相撞,火星四濺。
銀色的身影擋在他與鄭子明之間,面沉似水。
“哪裡來瘋狗?”韓德威大怒,揮刀下剁。
“你家呼延小爺爺,單名一個贊!”銀色身影冷笑著舉槍接戰,同時報上姓名。
這個名字,韓德威從來沒聽說過。並且也不在幽州軍預先偵查到的威脅範圍之內。然而,槍鋒處的滾滾殺氣,卻讓他的頭皮陣陣發乍。
有道是,年刀月棍一輩子槊。晚唐之後,槊漸漸消失,長槍成為武將的首選。但真正能用好長槍者,依舊如同先前的用槊高手一樣稀缺。二者都需要從幼年時就痛下苦功夫,二者都需要重金聘請名師指點。二者都是用時間和金錢堆出來的本事,等閒人根本學不起。
所以,哪怕不考慮身份地位,韓德威也寧願跟使鋼鞭的鄭子明拼命,而不是換成呼延贊。然而,那呼延贊卻根本不肯讓開去路,一槍接著一槍,將他逼得手忙腳亂。
“小兔崽子找死!”“小兔崽子讓路!”韓德威身邊的兩名家丁頭目不知道深淺,雙雙從側面撲上,試圖以眾凌寡。
“死了的才是兔崽子!”呼延贊冷笑著回了一句,雙腳果斷後退,讓兩名家丁的攻擊落在了空處。隨即,槍桿搖擺,槍鋒左右各是一點,“噗!噗!”,乾淨利索地刺穿了這二人的咽喉!
“呀——”韓德威急得兩眼通紅,揮刀力劈。呼延贊毫不猶豫地抬槍,撥檔,掌中槍桿宛若翻身怪蟒,“當——!”地一聲,將刀鋒磕偏。緊跟著,又是一槍,直奔韓德威的哽嗓。
“啊!”韓德威驚呼,揮刀自救。
還沒等刀身與槍鋒相碰,原本奔向他哽嗓的槍鋒猛地向後一縮,紅纓旋轉成花,迷亂人眼。隨即,槍鋒又化作了一條毒蛇,直奔他的小腹。
“啊!”韓德威頓時亡魂大冒,一邊奮力格擋,一邊側身閃避。白袍古銅臉兒小將也跟著側身,槍鋒如影隨形,“噗”地一聲,從他鎧甲與護腿之間位置捅了進去,深入半尺。
“啊——!”驚呼聲變成了慘叫,親衛都頭韓德威疼得渾身抽搐,眼前陣陣發黑。跟在他身後的韓氏家丁們發現情況不妙,紛紛捨棄了各自的對手,上前營救。白袍古銅臉兒小將卻冷笑一聲,揮動長槍左捅右戳,將最先衝到近前的韓氏家丁一一刺死在地。
“少將軍,少將軍威武!”數十名太行好漢大叫著加入戰團,將韓氏家丁們砍得抱頭鼠竄。從開戰以來,盡由著鄭子明和他麾下的鄉勇表現了,此刻,終於也輪到了太行豪傑們威風一回。虧了有少將軍在,虧了少將軍本領高強!
“拿命來!”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古銅臉兒的呼延贊越戰越勇。刷刷兩槍,將上前救護韓德威的另外兩名家丁刺死。隨即,雙手握緊槍桿,身體向前跨步,“噗”地一槍,結束了韓德威的痛苦。將屍體高高地挑了起來,甩向另外一夥幽州軍的頭頂。
“都頭死了!”“都頭——!”“都頭——!”周圍的原本就成了驚弓之鳥的幽州兵卒們,頓時魂飛魄散。哭喊著丟下兵器,爭相逃命。誰也不敢再稍作停頓,以免步了韓德威的後塵。
“射他,射他,給我用箭射死他!”不遠處試圖收攏兵馬再戰的韓匡獻,也被忽然冒出來的白袍勇將給嚇得亡魂大冒,揮刀遙指呼延贊,聲嘶力竭地大吼。
靠攏在他身邊親信,紛紛舉弓搭箭,瞄準人群中那醒目的白袍。還沒等他們鬆開弓弦,呼延讚的身影忽然晃了晃,消失於一夥倉惶後退的幽州兵之後。下一個瞬間,白袍銀甲又從另一個位置閃了出來,長槍左突右刺,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射,不戰而退者該死!”韓匡獻知道親信們遲遲引弓不發的緣由,果斷替他們做出決定。
如果可憐自家潰兵,就要面臨全軍覆沒的風險。兩害相權取輕,他必須做出取捨,而不是因為一念之仁,耽誤了全軍。
“嗖嗖嗖嗖……”數十支冷箭應聲而起,從半空中撲向白袍呼延贊。紅色的煙霧四下蒸騰,白袍銀甲被徹底吞沒。還沒等韓匡獻來得及高興,呼延贊卻又跳了起來,手中長槍連連攢刺,將周圍因為被冷箭誤傷而失去戰鬥力的幽州兵卒,挨個戳死。
“再射,再射……”韓匡獻徹底失去了理智,指著呼延讚的身影咆哮不休。他身邊的親信再度引弓,瞄準目標,半空中忽然劈來一道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