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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部分

還是王翰很快將得以順利升任雲州刺史;抑或是今天朝會上;韓休奏請以韋禮為侍御史;他的收穫都很不小。他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抽身而退了?

要是繼續留在朝中與人勾心鬥角;他恐怕就真的要早生華髮了

故而當他來到豐安坊的裴寬宅時;心裡已經不知不覺轉了無數計較。此刻已是傍晚;但因為裴寬剛剛從御史中丞轉遷兵部侍郎;因此尚未歸來;杜士儀在門上打探得知;裴寧已經回來之後;自然就先去見裴寧了。兩人既是僚友;又是同門師兄弟;因此見面之後他也不寒暄;直截了當把今天蕭嵩交託給自己的使命給原原本本兜了出來。下一刻;他就只見自己這位三師兄的容色一時冷峻得猶如萬古寒冰。

“裴相國就算有千萬不是;他提拔起來的人;也並非人人有罪。蕭相國難道就不知道好好甄別甄別;擇其善者自用;然後善加安撫;如是可讓人歸心嗎?僅僅是這樣排除異己;他就不怕別人覺得他手段酷烈?”

“恐怕蕭相國的打算還不止如此。”隨著這個說話聲;裴寬從外頭進了書齋;顯然是剛剛到家。他轉頭囑咐了門外的心腹書童好好看守;又擺手示意杜士儀不用多禮;就在兩人之側盤膝坐了下來;卻是低聲說道;“我聽說;蕭相國剛剛召見了太常博士孫琬;說是裴相國用循資格之法;失獎人才勸上進之道;因而定諡的時候;務必要讓裴相國大大失一回面子。”

蕭嵩竟然會銜恨到如此地步;就算杜士儀此前從蕭嵩打算趕盡殺絕裴光庭引為京官的人就已經看了出來;此刻仍然不免為之咂舌。而裴寧更是眉頭緊皺地問道:“阿兄身為蕭相國重用之腹心;此等事就不打算進言?縱使我一直覺得裴相國不過因循守舊的守成之人;可人死如燈滅;這樣作踐也實在是太過了

“蕭相國為人急躁;這些年是我勸了又勸;這才硬生生忍下來的;現如今裴相國已去;他總算沒了心腹大患;我哪裡還勸得住?”裴寬苦笑連連;繼而就看著杜士儀道;“諡號如何;終究那是太常寺的事;可裴相國交託的這另外一件事;方才是真正燙手。裴相國沉靜少言;寡於交遊;平心而論;他提拔選用的並不都是自己的私人;中眷裴也並沒有受益太多;其中多有可用之人。要是不問是非就此貶退;一來於心不忍;二來;我們也於心不安啊”

聽到兄長的這般公允評判;裴寧方才漸漸平順了心氣。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突然開口問道:“既是蕭相國如此銜恨裴相國;人死都不肯放過;那吏部侍郎李林甫呢?要知道;李林甫可是裴相國最心腹的人;蕭相國既然要拿人撒氣;那預備拿李林甫如何?”

這一次;裴寬還沒開口;杜士儀就搖頭道:“蕭相國不會拿李林甫如何的。須知一來他是宗室;又已經是吏部侍郎這等層級的高官;二來;李林甫和宮中惠妃往來甚密;如果蕭相國貿貿然動手;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到陛下耳邊;反而會讓他被動。我和李林甫曾經有過一些往來;如果我沒猜錯;雖說裴相國死了;但李林甫必然已經找到了後路。要知道;他獨善其身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說的就是當初宇文融前後兩次失去聖心遭貶;李林甫都安然無恙的往事

裴寬贊同地點了點頭:“李林甫的精明能於;在朝中也是有名的;無論當年任國子司業;還是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吏部侍郎;他都素來兢兢業業;很難挑出錯處。這次吏部的差錯還是因為君禮更加精明;窺破了胥吏的門道;這才得以在銓選時扳回了局面。”

“我只是僥倖而已。說到底;狐假虎威永遠都是屢試不爽的。”說到這裡;杜士儀便對裴寬欠了欠身道;“裴兄;此次蕭相國既是把這麼棘手的事情推給你我;不知道我能否求一個情?這些人我設法一個一個去接觸一下;你先給我五天時間。正如裴兄所言;畢竟關乎人的前途;你我於心何安?”

“好。”裴寬幾乎想都不想便答應了。

接下來;杜士儀藉著要找裴寧敘師兄弟之誼的名頭辭了出去;來到了裴寧獨居的小院。裴寬的宅邸很是不小;他一路走來也不時能聽到女子的歡聲笑語;因此踏進這小院後;他本想打趣打趣;可看到裴寧那冷峻的面孔;他便給嗆住了。最後;還是裴寧先開了口。

“吏部流外銓看似繁雜;但其實天下官員不過萬餘;天下流外吏員卻早已超過了五萬;你奏請吏部增設員外郎一名;又舉薦了我;甚至提出增設吏學;是為了從這些最最基礎的吏員頭上打主意?”

“只是想想而已;具體要怎麼做;自然還得靠師兄。”杜士儀笑了笑;隨即就用彷彿吃飯喝水一般的態度隨口說道;“三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