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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部分

正因為如此;中書舍人方才能夠和門下省有封駁之權的給事中相提並論;甚至隱隱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除此之外;中書舍人和給事中還有另外一件重要任務;那就是每年輪番擔任監考使。

京官的考課;由各司長官主持;外官的考課;在縣則由縣令主持;在州則由司功參軍主持;匯總之後按照遠近;在年底十月二十五日前到京城;十一月一日上殿——和各州貢士朝見的時間一模一樣。而在此之後;吏部考功司則會根據之前考課的結果;進行進一步的核定。考功郎中評定京官;考功員外郎評定外官;而為了避免舞弊;天子會親自選定兩位德高望重的京官擔任校考使;一人校考京官;一人校考外官;而中書舍人和給事中亦是各出兩人;擔任監考使。

大唐的考課是每年小考;每四年一次大考;今年正是大考之年;每個京官的考狀按照規矩;是在九月三十日之前校定完畢。但因為今年年底;天子又要從洛陽遷回長安;故而如今距離九月末還有三個多月;可既然要提早完成;各司主官已經預備了。剛剛升任中書舍人知制誥的杜士儀;就被中書令蕭嵩點為了監考使。

當蕭嵩當面問他;是想要監京官;還是監外官的時候;他幾乎想都不想便選擇了外官。

蕭嵩對此自是納悶不已:“只看考功司負責京官考的乃是考功郎中;就可知京官考選歷來重於外官。君禮你上任不久;正好可以藉助監京官考立威;緣何卻選擇外官?”

“相國;正因為我剛剛從外任回京;於如今在朝京官並不熟悉;所以這監考二字著實無從談起。反而我在外官任上;曾任過成都令;因茶引之事;足跡遍及江南;而後又先後在雲州和代州任長史;外官情弊瞭解更深。與其當個有名無實的京官監考使;不若一心一意監外官考。”

杜士儀說得坦然;蕭嵩聽到最後;也不得不認為杜士儀所言不差。然而;他更希望的是杜士儀能夠制衡一下一手把持吏部的裴光庭;於是想了想又和顏悅色地問道:“考課之事;從前你為縣令時;應該主持過;並不陌生。但此事畢竟事關重大;今年又是大考之年;你若是有什麼額外要求;儘管說就是。”

前日去拜會裴寬的時候;杜士儀就已經從裴寧這位兄長口中;得知了蕭嵩有意讓自己這個中書舍人去當監考使的事。一回京便經歷了生離死別;他本就心情不佳;再加上被人算計的惱怒;他在權衡再三找到突破口後;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大於一場;因此蕭嵩此言無疑正中他下懷。

“相國既然垂詢;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因我第一次任監考使;能否許我入吏部調閱考簿;參看往年的考績?”

所謂考簿;就是記錄考績、考第的簿冊。考績、考第兩者謄錄在簿冊上入庫存檔;日後銓選和升遷時用作檢勘;素來都是儲存在吏部考功司;閒人不能調閱。蕭嵩原本面露難色;可一想到難得的好機會能夠動一動裴光庭的禁臠;他就嘿然笑道:“雖說不能把考簿調到中書省來;但讓你入庫去檢勘;應該並無問題。我這就行文裴相國去討個信。你放心;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去陛下面前說;想來他也不願意鬧成如此”

正如同蕭嵩盤算的那樣;儘管裴光庭對杜士儀的要求有些不滿;但考簿並不是什麼不能公開的東西;更何況杜士儀要看的是外官而非京官的考簿;他在思量再三;又和李林甫商議過之後;便同意了。本來;吏部尚書之職除卻每年銓選時主持尚書銓;日常工作基本上都是吏部侍郎的責任。

而得到了查閱之權的杜士儀;這天上午於完自己身為中書舍人知制誥的職責之後;一下午都泡在了考功司那文牘堆裡;直到傍晚酉時過後方才回到了觀德坊的私宅。從門上得知鮮于仲通已經來了;正在書齋等候;他點了點頭就徑直入內。

還未進書齋大門;他就聽到裡間張興和鮮于仲通正在那辯論春秋大義;不禁在門口駐足傾聽了片刻;這才脫鞋進入;微笑著說道:“進士科之難;冠絕諸科;縱使不少名聞天下的名士也有不少折戟而歸;仲通卻連試三科便金榜題名;經史策論的紮實可見一斑;奇駿不妨多多請教。”

鮮于仲通連忙起身相迎道了一聲不敢。這時候;杜士儀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用客氣寒暄;自己在主位上坐下之後;便沉聲說道:“你們大約還不知道;年底的大考屆時會由我監外官考。仲通;奇駿;我給你們一份名單;你們給我立時三刻去各州進奏院設法打聽;這幾個人前三年的考課究竟是什麼考績和考第。”

杜士儀隨手拿過一張紙;將十幾個人名官銜一一寫了出來交給鮮于仲通;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