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擾。不過這會兒茶行就要裝船了;還請各位騰個地方。”
老艄公賠笑唱了一個大喏;就立刻搖船出來;等到後頭的船跟上出了船塢;杜士儀見茶行的後門一個個人搬著箱子出來忙著裝船;他不禁若有所思地盯著看了一會兒;這才對那老艄公問道:“老丈認識此人?”
“怎麼不認識?咱們吳郡之地;朱張顧陸四姓最是顯赫。如今朱家是不行嘍;但顧家卻還是出過宰相的那是顧三郎;待人素來客氣有禮;蘇州城中也是有名的;到底是世家大族;好風儀;好教養他是裴四郎的妻兄;到此應只是隨便看看的。”
“那剛剛這家裴氏茶行生意如何?”
“都說那玩意喝了延年益壽;卻是不便宜;我沒嘗過;卻聽別人說生津止渴;回味無窮。生意好不好我卻不知道;只看過之前曾經幾輛大車拉了錢出去。這位裴四郎做絲機起家;後來是做絲錦;從外遷戶到家境小康到現在的萬貫家業;聽說買的地不下萬畝了只不過;沒錢時想著有錢;真的有錢了;家裡卻未必太平……”
老艄公話音剛落;就只聽身後不遠處又傳來了一個嚷嚷聲:“三郎君;不好了;裴小郎君在家中不慎掉落了池塘”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九十章 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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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寧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見了裴舒同;在書齋中還沒說上幾句話;竟然就會發生這麼一件事。見面前那四十出頭的中年人一下子面sè大變;剛剛的淡定自若完全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呆滯木然;甚至連發號施令都忘了;他不禁眉頭大皺;卻又不好越俎代庖;見一旁書案上恰有一塊鎮紙;他就起身上去拿起那鎮紙重重一拍;下一刻;他就看到裴舒同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人怎樣了?可救上來了?大夫呢?”
面對主人這連珠炮似的問題;那僕役縮了縮腦袋;這才不安地說道:“已經救上來了;只是這天寒地凍;小郎君牙齒打顫渾身發抖;身上不少地方都現出了青紫;大夫也已經去請了……”
“混賬;混蛋”
裴舒同已經是氣得語無倫次了;他也沒注意剛剛是裴寧出聲叫醒了自己;慌忙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趕。可出門的時候;他一不留神被那又高又窄的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不由自主就往前撲去;若不是身後一人猛地伸來了援手;他險些踉蹌倒地。饒是如此;他仍是不免單膝跪在地上磕痛了膝蓋;待回過頭來方才發現是今ri初見的裴寧。使勁吸了一口氣的他正想道一聲謝;卻只聽裴寧開口說出了一句讓他喜出望外的話。
“我年少時跟著嵩陽觀的孫太沖道人學過醫術;若大夫一時半會沒來;不妨讓我先給令郎緊急醫治一下。”
“好……好好好”
裴舒同連連點頭;失態得一把拽起裴寧就慌忙往前趕去。當他終於來到了一間寢堂的時候;就只聽裡頭只傳來了嚶嚶哭聲;那一刻;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若非旁邊還有一隻有力的手攙扶著自己;他險些栽倒在地。
還是裴寧見勢不妙;於脆直接將其拖了進去;這才看到裡間長榻上正躺著一個小童;抽泣的除了侍女之外;還有一個年約雙十衣著華貴的妙齡女郎。他原以為那是裴舒同的女兒;卻不想對方一見到他們就疾步衝了過來;悲聲泣道:“裴郎;都是我不小心;沒看住大郎……”
見裴舒同聽到這個噩耗;僵立在那兒動彈不得;裴寧也懶得在這兒耽誤工夫;快步過去到榻邊一看;見小童裹著厚厚的錦毯;嘴唇已經青烏一片;再探鼻息和頸部脈搏時;已經極其微弱。面對這般情景;他又捏開孩子的嘴看了看;繼而頭也不抬地問道:“可已經催吐出了腹中嗆的水?”
這寢堂中沒人知道他是誰;一時竟是無人回答。這時候;眉頭緊皺的裴寧於脆也不問了;一掀被子把人抱起;右手提腰;左手扶頭;將孩子的腹部頂在自己膝蓋上;不過片刻;就只聽孩子哇地一聲;地上須臾就吐出了一些存水和汙物。裴寧看也不看四周圍那些呆若木雞的人;將其孩子重新用毯子裹緊;試過鼻息之後;復又在其胸口揉按了好一會兒;這才冷冷說道:“拿銅腳婆來
此時此刻;剛剛完全亂了方寸的裴舒同已經醒悟了過來;見滿屋子的人都在呆呆看著;他不禁怒不可遏地叫道:“都聾了嗎?快去取”
見家中主人如此喝問;一屋子的婢女們方才如夢初醒;有的去找熱水;有的去拿銅腳婆。而裴舒同則是快步上前;眼看著裴寧伸手搓熱之後;又從錦毯下依次小心翼翼揉搓孩子的胳膊和腿;等忙活了好一陣子之後;又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