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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是臨場前一天的晚上出的事,阿兄從本坊冀國公竇希球家中回來,便上吐下瀉一時虛脫。”

說到此事,王縉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激憤:“倘若不是阿兄攔著我,我非得去理論不可!劉大夫說了,那決計不是什麼吃了不潔之物,而是有人在飲食之中混入了巴豆之類的瀉藥!也不知道是誰竟然這般卑鄙無恥,簡直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

“王十五郎不用罵了,這世上有的是心術不正的人。”隨著這話,一箇中年人從屋子中提著醫箱出來,瞥了杜士儀一眼便輕輕點了點頭道,“再調養十數日便沒事了,令兄身體底子還好,再加上食素居多,不比那些肉食者。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又看著杜士儀道,“你就是此前那奔友人父喪,回程途中又遭人劫殺的杜十九郎?要我說,那什麼羽林衛中人與其說是找你尋仇,指不定也是有人為了科場揚名起了殺心!”

這劉大夫倒是敢說……而且還說中了!

杜士儀苦笑不語,王縉則是心中一動,送了那劉大夫出去,方才回來把杜士儀迎進了屋子。而赤畢今日跟出來前,就答應了杜十三娘寸步不離,這會兒少不得也徑直跟了進去。這善果寺既是樸素而香火不旺,借給王家兄弟寓居的屋舍中佈置也頗為簡樸,但入眼看去,就只見隨處可見書卷,縱使杜士儀自己房中也是如此,仍不禁歎為觀止。

眼見得王縉三兩步上前,把強自支撐著要坐起身的王維按了回去,杜士儀連忙阻止道:“王兄躺著就好,我又不是外人!”

“聽說你自己也受了好幾處外傷,奔波應試夜審,一連好幾天,何必又趕著來看我!”見杜士儀落座之後,沉默不語,王維便衝著弟弟使了個眼色,直到王縉猶豫片刻後,帶著屋子裡伺候的一個僮僕一塊出去,他才開口說道,“你那案子我也聽說了,著實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相形之下,我吃的不過是小苦頭罷了。”

“我那事情固然離奇可惡,但我畢竟豁出去鬧大了,再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那就得掂量掂量!可王兄這無妄之災來得太沒來由,而且今次忍氣吞聲過去了,難免就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王維和杜士儀打交道多了,從前只覺得其擅長音律,兼且眼光頗為獨到,但此番事情過後,他方才依稀察覺到了杜士儀那犀利果斷大膽的另一面。於是,沉默片刻之後,他便開口說道:“一則是沒有證據,二則是在冀國公宅,竇家子弟也沒有應本次京兆府試的人,就是說出去也無人相信。”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就無人相信?人善被人欺,王兄太好性子了!”杜士儀反問一句後,頓了一頓便低聲說道,“王兄可知道我在京兆府試前,被堵在城外的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見王維果然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杜士儀便將自己投宿不成被人指路另一家旅舍,以及起了警惕夜宿土地廟,繼而聽赤畢的話預做準備,設下圈套在土地廟四周預備伏擊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當說到自己數人幾乎毫髮無傷,將那肖樂七人一舉全數抓獲的時候,他見王維一時大為詫異,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他方才淡淡地說道:“若是伏擊不成反被全數活擒,就算送到官廨也未必是大罪,但若是傷人,便是鐵板釘釘的絞刑!所以,把人都拿下打昏之後,我就吩咐那些崔氏從者,在我身上留了幾處外傷,至於他們自己也是如此。”

王維頓時失聲驚呼道:“你……你也膽子太大了!”

“那時候我不知道朱雀大街的瘋子讖語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為求兇徒各得應得之罪,不得不出此下策。”

說到這裡,杜士儀才加重了語氣說道:“否則這次放過,別人便會以為我軟弱可欺,接下來下一次之後還有再下一次,我不但疲於應付,而且說不定一個不好便真的被人算計著了!王兄文采,我自問不及,我這人只是膽大!”

被杜士儀一言點穿這一點,王維頓時苦笑,心裡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因而,當杜士儀詢問他可有懷疑的人時,他猶豫片刻便開口說道:“我在兩京周遊多年,自恃才高,總難免有得罪的人。而且事情發生在冀國公竇宅,一時半會實在難以指認出是誰做下這種事。”

“既是竇家,其實最好辦,要知道當初在豆盧貴妃夜宴上,最出彩的雖則是聖人和宋王薛王,但竇家子弟亦是深得好評,你應該去找竇十郎才是。”

“竇十郎倒是讓人來探望過,可我怎好指摘他的叔父家中有人弄鬼?”

“王兄為人真是太過和煦,你就安心養病,我替你出頭。”不等王維拒絕,杜士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