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上回講到,鐵妹揹著母親,護著蛇醫,回到韋家。人們見他,邁著健步,直至廳堂,俯下身子,給睡直著,察看病情。望聞問切,尤其切字,切脈擦心,幾次三番,幾次三番。其次望字,細察傷口,從腳到身,到臉至眼。只見腳身,早已腫脹,且帶黑色,臉面泥黃。他急命人,拿來臉盆,熱水油燈,精鹽針物。對準傷口,消毒處理;針尖火煉,挑開傷口。後從衣袋,取火柴盒,取些藥餌,熱水調溼,敷於傷處,留排毒口。馬不停蹄,到病人頭,拿出剃刀,對準腦門,兩下三回,剃掉頭髮,又取藥餌,熱水溼勻,敷於其上。一切完事,極為神速,但恐有漏,複查一遍,前前後後,幾分鐘矣。自認無事,便洗抹手,微笑接過,遞來支菸,點燃坐椅,悠然吸起。此時此地,一切喪事,停止活動。人們並息,靜觀情勢,發生變化。盼望奇蹟,起死回生!
“好呀好呀!……“有人連聲驚歎。
“這點點藥,能奏效抹?”有人疑問,“這兩日,我們用藥幾大堆啦!還不見……”
“好藥不用多!”有人大聲道。
蛇醫家樂,為消眾疑,他沒說啥,只拿油燈,脫去玻璃,挑芯點上,增大火苗,轉放腳邊,對著傷口。燈高腳低,墊了塊磚,方能對合。奇怪奇怪,屋內沒風,火苗火苗,怎麼滅了?趕快點上,但又滅了。移遠一點,火苗拂拂,響聲不斷,搖擺不定……
“看見沒有?……”梁家樂指點油燈,得意的連聲道,“這就是蛇毒!……”
“好神奇啊!……”有人鼓掌,連聲讚歎。
“是呀!藥少,威力大,真是好藥不多用啊!”
此時此地,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開來……
“秀梅!……”家樂突然道,“飯熟沒有?我肚子唱戰歌羅!”
是呀是呀,南鄉翰橋,兩地相隔,200多公里,昨夜凌晨,起居動身,今日上午,方才趕到。路上船中,又車又船,日夜顛簸,即使小夥,熬得夠嗆,何況蛇醫,80又幾歲?可秀梅呢,亦不輕鬆!自從前夜,丈夫蛇傷,發作昏厥,她找醫生。醫生中毒,又送城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何曾睡?她患慢性,支氣管病,焦急病重,危及生命。但為親友,全然不顧。你看昨夜,鐵妹返回,得知父危,哭喊連天。不信父死,她拉母親,連夜尋醫。母勿怨言,母勿推託,拖著病體,又尋名醫。又車又船,車船勞頓,來回顛簸,她無需睡?她是鐵人?她是人呀,一個病人!她用生命,支撐生命!鐵妹亦也,千里奔波,返回翰橋,眼見老父,深入棺木,即將入土。她不甘心,她不捨得。雖沒親生,但有養恩,如沒有其,一命嗚呼!如今父難,即便無望,她亦要醫!一線生機,九九分秒!生命渺茫,百分努力!她用心血,千方百計,百計千方,喚回新生!這雙母女,點水未進,一路顛簸,互相挽扶,如今安在?這對母女:女待親孃,吃過藥後,娘躺在床,氣喘吁吁。女作安慰,幾次三番:母卻讓其,快看父親!快看父親!鐵妹應允,轉身欲走,一個蹣跚,跌倒在地,昏厥過去。母爬將起,摟住女兒,又哭又喊。有人聽聞,撲進扶起,安放床上,一面呼喚,一面抹擦。蛇醫肚餓,想起秀梅。可那秀梅,正忙著呢,那有心機,來煮飯菜?廚人聞訊,不擾母女,自個做主,煮飯煮菜。
“十舅,我家老頭啥樣啦?”
“十舅,我爸現在怎樣?有沒有希望?”
這對母女,相互挽扶,進得廳堂,急破不待,探望親人,病勢如何,有無希望。蛇醫家樂,沒急回答,他將病人,複查一遍,伸出二指,做個“ “字,抿嘴笑道。
“個把時辰,便可得知。”蛇醫教人,好生看著,轉身對她母親道,“我肚好餓,飯熟沒有?”
“熟啦熟啦!”此時有人,恰巧進來道。
“好,十舅,吃飯去吧。”秀梅識得,十哥治病,只顧自己。於是微笑,對親人道;“都去陪醫生吃些吧。”
進得廚房,只見桌上,擺滿飯菜,熱氣騰騰。秀梅招呼,大家坐下,又喊鐵妹,拿些補酒,斟給十舅,補補身子。蛇醫家樂,幾次三番,婉言推託。他說飲酒,為時過早,治好家業,尚未太遲。說得大家,點頭應允。飯席之間,秀梅逐個,介紹親人。
“秀梅,鐵妹好像你年輕時的模樣啊!她白亮亮的,不像個種田人,現在做啥事呀?”
“唔,先前在城裡做事,現在……”秀梅一時不知如何對答道,“現在返家種茉莉花啦!”
“種茉莉花好呀!聽村裡人常講,種花發財呀!好多人都建花樓住花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