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棄這個想法。”
冬至愣住,滿腔熱情被冷水當頭腳下:“為什麼!”
“因為你不適合。”龍深面色淡淡,“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特殊不凡的來歷,別人不說,就說何遇,他出身閤皂派,這個門派起源於唐代,曾是與茅山,龍虎山齊名的三大傳籙宗門,只是到了明清才逐漸低調。你的確有些小聰明,但也僅止於此,歸根結底,你還是一個凡人,這裡藏龍臥虎,你根本進不了,不必白費力氣了。”
冬至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知道龍深一點也沒說錯。
何遇會畫符,看潮生會變貓,連老鄭都能一鞭子抽散那些神出鬼沒的潛行夜叉,而他自己會做什麼?就連唯一會畫的符籙,也是何遇教給他的。
但他不甘心,就像小時候有老師說他手腳笨拙,不適合畫畫一樣,他骨子裡有一份倔強,想要去付出努力。
122。第 122 章
一列開往春天的火車。 連目的地都如此應景:長春。
情急之下,冬至靈光一閃; 從揹包裡摸出美工刀; 朝張行的頭髮劃去。
準頭不行; 劃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血汩汩流出; 冬至嚇一跳,結果男人沒喊叫也沒縮手; 依舊面無表情,緊緊拽著張行的頭髮。
冬至又一刀下去; 這次用了狠勁; 一手抓住頭髮一邊,鋒利的刀刃將髮絲劃斷大半; 但還有一小半留在男人手裡; 同樣的力氣,受力面積卻更小,張行疼得鼻涕眼淚一起下來; 哭聲裡都帶著嘶喊了; 冬至用力將那一小撮頭髮從男人手裡扯回來; 終於讓張行擺脫了對方的魔掌。
男人終於發現異樣,停住腳步轉過頭; 直直盯住冬至,根本沒有剛才搭訕吃醋時的生動; 眼白漾出青色; 令人毛骨悚然。
他朝冬至抓過來; 後者顧著扶張行起身,冷不防手臂被抓個正著,頓時一股鑽心疼痛透過衣裳傳達到大腦。
這會兒還是春季,山裡又冷,冬至雖說只穿了兩件,但外衣卻是羽絨,可見對方力氣有多大,他總算明白剛才張行為什麼死活掙脫不開了。
冬至二話不說上腳就踹,對方搖晃了一下,往後踉蹌兩步,又追上來,另一隻手想掐他的脖子,卻絆到腳下石頭,直直摔倒。
冬至顧不上看他,一把拽起張行就往前跑。
張行雙腿發軟,幾乎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冬至沒辦法,咬咬牙把她背起來,一邊跑一邊看路,還忍不住回頭看。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魂飛魄散!
男人飛快爬起來,又追在兩人後面,腳步不算快,但他身形古怪,居然是踮著腳尖在跑步,就像有人在背後提著他的肩膀,而他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操縱著四肢一樣。
冬至頭皮發麻,一下子想起酒店裡那個跳樓的女人!
撞撞跌跌跑了一段路,冬至累得不行,忍不住放慢腳步,背後張行忽然驚叫一聲:“他追上來了!”
冬至被她下意識害怕勒住脖子的舉動弄得差點喘不上氣:“你別掐我,我更跑不動!”
“對不起對不起,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跑!”
冬至也背不動了,聞言將她放下,兩人手拉著手一塊兒逃命。
路像是沒有盡頭,他們體力有限,對方卻像是永遠不會累似的,依舊追在後面,而且隨著他們體力不濟,眼看就要追上,幾次都堪堪抓住兩人後背衣服,驚險萬分。
“我、我跑不動了!”張行邊跑邊哭道。
“再堅持一會兒!”
“不、不行了,我快不行了!”張行鼻涕眼淚和鮮血流了滿頭滿臉,一頭秀髮被刀割得跟狗啃似的,大美女的風采半點不剩。
“那你還有力氣說話!”
這話音才剛落,張行被絆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跟她一起互相攙扶的冬至被重重一帶,也跟著往前摔。
而那個男人已經追了上來,他雙眼翻白,已經完全看不見眼珠了,臉上佈滿青色的經絡,隱隱浮動在面板下面,額頭上還有一條淺淺的紅痕,他踮著腳尖朝兩人大踏步走來,步伐不快,邁出的步子卻足夠大,像是踩高蹺的民間藝人,詭異古怪,無法言喻。
眼看他就要掐上張行的後頸,冬至忽然福至心靈,下意識摸向口袋,掏出自己畫的那張“假冒偽劣產品”,就朝男人擲過去。
符文拍上男人的臉那一刻,對方原本連被美術刀劃傷都不會停頓下來的動作,居然生生頓了一下,那張符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焦黑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