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集達到時間最短、次數最少,就算她再怎麼單純遲鈍,也都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厭惡不耐,所以,後四年,她沒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面對他的打量,她暗暗的深吸口氣。
四年不見,他變得不多,輪廓俊雅依舊,但眼神變化極大,冷沉而剽悍,身上散發的尊貴氣息、眉宇間的倨傲,皆因為他自小就是天之驕子,在商場上的精明幹練、無往不利,更是反映在那雙自信滿滿的黑眸中。
他仍然那麼吸引人,她幾乎要忘了呼吸,一顆早已跳得七葷八素的心臟強烈的撞擊著胸口,原以為遺忘的思念,在此時急湧而上充塞著心房。
原來,她竟是如此的想念著他!
但又如何?笨欣羽,別忘了你今天來的目的,不是來談相思,而是來斷相思的!
“坐吧。”
相較於她的情緒翻湧,孫斯淵的神情平淡,他從皮椅上起身,走到一旁的真皮沙發上,示意她坐下。
“謝謝。”她姿態優雅的落坐,環顧這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目光再回到孫斯淵身上,再不著痕跡的移到他修長的手指上,沒有婚戒。
注意到她一溜而過的眼神,他的目光也移到她的左手,沒有婚戒。
“很訝異我會來找你?”她問。
“我今天的行事曆全滿,開門見山的說吧。”
她莞爾一笑,“在我們結婚後,寥寥無幾的見面裡,‘開門見山’就取代了‘你好嗎’。”
他冷眼打量著她。她不一樣了,過去,只會尷尬的說著“我想你,我只是想見你”的小女孩,如今居然能以調皮的語調回應。
這是在黑旋幫歷練而來的?
黑旋幫是北美、加拿大最大的華裔黑幫,他們大都吸收ABC或移民到美加的華裔,從事一些掛羊頭賣狗肉的生意,像是在美、加各地開中國餐館、賭場、古董買賣,但實際上,這些據點卻是黑旋幫內從事毒品、贓物交易的場所。
另外,幫忙喬一些政商糾紛、暴力討債,只要報酬值得,再難搞定的“業務”,黑旋幫都有興趣承攬。
這兩年,聽聞黑旋幫的觸角已延伸到臺灣、日本,所以,在他完成學業回到臺灣後,除了減少到美、加出差外,在臺灣的社交場合上若是遇到黑旋幫的人,也會先行離開,近一年,更是會先行過濾有無該幫的人出席,來決定是否由其它經理級代表出席。
雖是密婚,但他仍要將跟谷欣羽婚姻關係曝光的機率降到最低。
何況一遇到他們,就會讓他聯想到當年被迫娶妻一事,那對他截至目前的完美人生來說,是最大的羞辱!
他還是省話一哥,她說完後,他也沒吭上一句。谷欣羽在心中嘀咕。
“這麼多年沒見,你這一趟來就是為了跟我大眼瞪小眼?”他不客氣的催促。
“沒事就不能來嗎?”她漂亮的明眸閃過一道自嘲的光芒,“也對,不過,我不是來埋怨這幾年被丈夫棄如敝屣的深閨怨,也不是來一哭二鬧、尋死覓活的,我是來做正確的事。”
他蹙眉,“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
她噗哧一笑,“我們有四年不見,沒想到,你變得像鸚鵡了。”
他居然被她調侃了!
但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笑容燦爛又迷人,過去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狗仗人勢的千金大小姐,此刻,像是有了不一樣的靈魂。
“其實,就是欠你的,要還給你而已,免得又把你拖下水,就不應該了!”她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也難怪孫斯淵濃眉又揪緊,她吐了一口長氣,說明白,“我是來找你離婚的,請你安排,然後,我會很乾脆的簽字。”
黑眸驀地一眯,“你在說什麼?”
“你應該是要問為什麼吧?”她刻意以調皮的語調回答,但其中的無奈,只有她自己清楚,“我有可能被人包養,而為了不造成你的困擾,決定結束我們的婚姻關係。”
他簡直難以置信,也有一股無明火湧上胸口。他還是看錯她了!
看來備受呵護的她仍然跟過去一樣的無法無天,想怎樣就怎樣,讓男人包養的事可以這麼大剌剌的談。
她不經意掃到牆壁上方的時鐘,陡地起身,“我待會還有工作要做,請你聯絡好律師後,打這個電話給我,我會來簽字的。”她傾身拿了桌上的筆及便條紙,寫上一組號碼後,將紙張遞給他。
他接過手,看了眼,思索一會後,欲言又止。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