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跟前,我們才傻乎乎的被蒙到現在。我還以為你大哥踏實可靠,有他在,怎麼也不會讓你胡鬧。誰想著,連他也跟著胡來。等他回家了,我再跟他算賬!”
閔氏近來忙著幫小兒子挑選棺木,收拾要下葬的衣冠,又要選新墳地。有風水先生說,楊家早先那塊祖墳的位置不好,且那兩座新墳裡埋著的死鬼,對他們楊家二房有怨氣,這才鬧出兒子早夭的事。她和楊崎便商量著要遷墳。這一來二去的,也顧不得去花浴堂,也沒往京裡走。等事情傳得太過離譜了,她才聽到了風聲。
楊雁回伸手,小心翼翼自閔氏身前穿過,翻了翻那些話本,道:“這上面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啊?娘何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可別人胡說八道,也怪不到她頭上啊。事實上,從陝榆一別後,她還沒見過季少棠呢。兩個從來沒見過面的人,能幹出什麼來啊,也值得別人瞎說。
閔氏指著女兒教訓道:“你還嫌自己的名聲好聽是不是?從一開始發現苗頭不對,你就不該繼續管這件事。”
“我……我後來本來……我也沒摻和了啊。”她後來的任務,主要就是陪著邢老先生喝喝茶,吃吃點心,下下棋,讓他寬寬心。然後去方家大門前做了一場戲,假裝被方家人拒之門外,藉此營造出方家絕不願意得罪太子夫婦的假象而已嘛。
“你還說!”閔氏氣得拿起一個話本,照閨女脊背上拍了兩下子,拍的楊雁回脊樑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一眾僕婦慌得連忙上前勸閔氏。秋吟還急急道:“太太,仔細手疼。”
楊雁迴心裡真是萬分委屈:“我沒嫁人前,娘都捨不得打我。怎麼如今要為了別人誣賴我的話來打我呢?這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沒幹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兒啊。別人不知道這話本里的真假,難道娘也不知麼。”她又管不了別人胡說八道。
“你還委屈了?你當初不管這件事,也沒人能說到你頭上去。你怎麼就知道,憑著季少棠和邢棟甫兩個人,就告不贏這狀呢?謠言都滿天飛了,你還坐在這裡關心什麼官司。我說你幾句,你還跟我嘴硬!你當外頭那些難聽話,是那麼好聽的麼?謹白聽一天兩天不打緊,讓他聽幾年試試!你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呢?你們兩口子不過日子了麼?謹白還當不當這個官了?”
楊雁迴心裡腹誹,娘這不都是馬後炮麼。娘最初聽說事情又不需要她出面,只是楊鴻幫著邢老先生奔走幾日罷了,也不礙她什麼時,那不是也沒多管麼。現在發現事情不對勁兒了,就來打她,嫌她不能安生本分的過日子。
閔氏發了一通火,又氣又憂心,忽又一屁股坐到一個繡墩上,哀聲嘆道:“你們兩個孽障,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可憐我的鶴兒沒了,他從小到大最聽我話,要是有他在……”
楊雁回看閔氏傷心,原本也情不自禁跟著難過,可是聽閔氏說到後頭,她就聽不下去了。娘以前總是說二哥頑劣愛鬧,大哥讓人省心的呀!只是想起楊鶴,楊雁迴心裡也是一陣堵,又是酸澀又是憋悶。她俯下身,湊到閔氏跟前,輕聲勸道:“娘就別生女兒的氣了。這次是女兒太輕率了,低估了人心的險惡。以後女兒一定不再這樣了。”
閔氏道:“你現在就跟我回去。這事你不許再插手,也不許再理會。從今天起,你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做個賢惠的官太太給別人瞧瞧。這風聲下不去,你……你就不許再出門。”
楊雁回見母親氣成這個樣子,也不敢不應,只得乖乖點頭稱是。閔氏看她乖覺,這才氣順了些。楊雁回又倒了杯茶奉給閔氏,道:“娘喝杯茶,歇口氣,咱們這就走。”
閔氏卻氣惱的推開了杯子:“我不喝。”
楊雁回只得放下杯子。她又恨恨瞧了一眼閔氏拿來的那一摞話本。也不知道是哪些卑鄙小人,寫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敗壞她的名聲,還將她的母親氣得這個樣子。她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不由道:“這是鴻運書坊的刻本。這個寫書的人居然是他。”
閔氏道:“鴻運書坊在哪兒?寫這個話本的又是誰?”
楊雁回道:“是一個叫華青雲的。娘看這裡,他的名字還在上頭呢。這個人好生可惡,以前東福書坊還出過他幾個話本呢。那時候,他和東福書坊的關係還不錯。不想他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寫這樣的東西。這不是添亂麼?”
楊雁回又翻了翻其他幾個話本,對閔氏道:“就數華青雲這個本兒寫的早。想必是他先寫了,別人瞧賣得好,一時眼熱,便也跟著亂寫一氣。”
“華青雲是麼?是個真名兒還是個假名兒?”
“真名。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