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湮滅了呢?
祁漣,他會怎麼樣?
等到會議室內其他人都散去了,出乎意料,喬伊竟主動向他走來,淡淡說了句:“恭喜。”
見薛垣沒有理他的意思,喬伊自嘲地笑了笑:“怎麼,不屑於跟我這個落敗者說話嗎,未來的大英雄?”
“你想說什麼就請直接說,別繞圈子,我有很多正事要幹。”薛垣冷冷道。
喬伊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我很厭惡你。但是為了讓你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厭惡你,我現在必須再繞一個圈子,先跟你聊聊我看過的一部電影。
“故事說的是,有一群犯人,有一天被送到了一個荒島上,進行嚴苛的訓練。
“有兩個教官負責帶他們。教官A很冷酷,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教官B則相反,對這些犯人溫柔相待,就像他們的朋友。
“後來,犯人們知道了自己的任務:他們將會被訓練成刺客,去暗殺對立國的首腦。很明顯,這幾乎是必死的。雖然很艱難,犯人們最終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命運,把那個必死的任務視為自己生存的意義。
“世事總是充滿變故。執行任務前夕,局勢突然改變了,刺殺計劃被取消。教官和犯人們所做的一切,全都沒有意義了。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兩個教官接到了命令:為了不讓世人知道曾經有這麼一個暗殺計劃存在著,島上所有的犯人都必須立即被秘密處決。
這個時候——你認為接下去的情形會是什麼樣的呢?”
喬伊停了下來,轉眸看向薛垣。
薛垣沒有說話,對著窗臺上的一簇擺花出神。中央空調送出微涼的風,把它們吹得搖搖晃晃。
喬伊繼續說:“看你的表情,你應該也看過這部電影。後面的情節是,教官A離開了荒島,去為犯人們奔波求情。留在島上的教官B為了保住自己前程,提前開始了殺戮。
“那個教官B是我最痛恨的一種人。施小善、作大惡,其心可誅。”他一字一頓說完最後一句話。
“我懂了,你認為我是教官B。”薛垣點點頭,“現在的情況下,你有更好的辦法?”
“我不是這個意思。祁漣必須去做這件事,只有他可以,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但是,你甚至不會試圖為改變他的命運作出哪怕一點點的努力。你在乎的只是怎麼讓他把這件任務做完,讓你成為英雄。”
“你……”
薛垣剛想開口駁斥,喬伊打斷了他的話音:“你想說,我怎麼知道你會這麼想?呵,我有可靠的訊息來源,使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確實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自私自利的人。只要對你沒有好處,就連自己的家人,你都可以棄之不顧。”
聽到最後一句話,薛垣忽地怔住。
注意到他的反應,喬伊嘴角微揚,眼神卻變得愈發冷冽:“你想得沒錯,我做過調查,知道你的家庭背景。雖然你的父母在艦隊起航前幾年就過世了,但你的弟弟當時仍然生活在莫斯科。你本應該想辦法去救他的。可你為什麼沒有去呢?這個原因,是你來告訴我呢,還是我來告訴你呢?”
“……”
喬伊後退一步,正了正軍帽高聳的帽簷,轉頭望著舷窗外的宇宙。
“如果我們都在一部戲裡,也許現在看來,你像正義的主角,我像搗亂的反派。不過,戲碼都是有可能反轉的。”
他舉起右臂,筆直地指向遠方那道無形的幕牆,“我很想知道,等到這個故事落幕的那一天,我和你到底誰更像英雄,誰更像反派。”
作者有話要說:
☆、節點
第三章、節點
〖沒有什麼永恆,我們談論的是走向下一個節點的過程。——Ray Kurzweil〗
宏曠的地坪,像一個大型停車場。
只不過每一處泊位內停著的不是汽車,而是機動裝甲。
執行艦外巡查任務之前,排程官會將機甲運輸到發射艙。沒有任務時,它們便被泊在這裡,由各自的駕駛員負責定期維護。
機甲駕駛員清一色都是技術官,既要擔任機師,又要擔任程式設計師。硬體軟體兩手抓,左手接電路,右手寫程式碼。
走入地坪時,薛垣注意到,今天泊位內的機甲數量似乎多了幾臺。
他平日裡高傲慣了,除了他自己的北極狐,對別人的機甲一概不留心,所以不知道多出來的是到底哪幾臺。
一個滿頭紅髮的年輕人已經在這裡了。看見薛垣,他急忙從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