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長很長,直到柳橋都要以為這黑暗會一直持續的時候,天邊終於破出了一縷晨光。
而隨著這縷晨光破出,籠罩這大地的這張黑暗的巨網,被漸漸廢碎。
外面,似乎還傳來了雞鳴的聲響。
不知又過了多久,之前服侍她梳洗更衣的丫鬟又回來了,這一次是端著早膳來的,一碗小米粥,三個包子,還有兩樣小菜,不算是豐富的早膳,但是在這樣的檔口能夠弄出這樣一份像樣的早膳已經極為難得了。
柳橋沒有胃口。
“東家,多少吃些吧?”李伯勸道。
柳橋笑了笑,反而勸他,“你吃吧。”
“東家……”
“吃吧。”柳橋道。
李伯自然不會吃,看了看眼前的少女,“東家,你是不是有心事?”從昨夜到現在,她的神色一直不對勁,開始他以為她是被嚇壞了,可是越看便越不像。
柳橋垂了垂眼眸,沒有回答。
李伯見狀,也沒有追問,“從出事開始東家就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就多少吃些吧。”
柳橋看了看他,終究還是點頭,卻只是喝了半碗粥。
李伯心中憂慮,只是卻並未再勸,而這時候,外面的喧鬧也漸漸大了起來,李伯看了看門口如石雕站著的夏深,又看了看明顯沉靜在自己思緒中的柳橋,輕步走了出去,低聲道:“大人,你家主子可也在?”
夏深抬頭看了看他,沒有回答,轉身走進了屋內,對柳橋躬身道:“夫人稍安,將軍定然又是牽絆住了,所以才沒有趕來。”
柳橋抬頭看著他,“我知道了。”沒有多問。
夏深看了看她,眼底似乎閃過了疑惑和不解,似乎還有詫異,不過最後還是低頭,“夫人放心,將軍一定平安無事的。”
“嗯。”柳橋點頭,聲音卻比方才的沉穩。
夏深又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退了出去。
李伯便是再粗心也看出了不對勁,這人似乎對東家恭敬過了頭了,便是當日在沛州有過一面之緣,可是能夠當上朝廷將軍的,必定身份不凡,如何會對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如此的恭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過多久,白義便跑來了。
李伯見了當即板著臉將他訓了一頓,不過卻還是無法讓他聽話回去休息。
便是柳橋開口了也無法讓他離開。
兩人只好讓他留下了。
中午時分,兩個丫鬟送來午膳,只是柳橋沒有動。
不過這次李伯還沒有開口勸,便有人來了,是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
夏深上前,“將軍。”
男子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屋內的人,頓了腳步,雙手似乎握了一下,才起步走了進來。
白義頓時警覺起來,雖說對方救了他們,可畢竟不是相識的人,哪裡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李伯看向來人,又是帶著斗笠?
之前在沛州可以說是要隱瞞身份,可是如今……如今還有需要嗎?他們來營海恐怕是為了這次的海盜入侵吧?如今事情不是因解決了,他還有必要隱瞞身份?
“這位將軍大人……”
“李伯。”柳橋卻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平平淡淡,“你們先出去吧。”
“東家……”
“出去吧。”柳橋看著他,眸色微涼。
李伯心裡一驚,看了看帶著斗笠的男子,懷著滿腹的擔心跟疑惑退了出去,白義起先也是不願意的,不過看著李伯出去,只要也出去。
夏深將門關了起來。
屋裡光線黯淡了些,也安靜了下來。
柳橋看向眼前的男子,“請坐。”
男子似乎一愣。
“哦。”柳橋笑了笑,“我忘了,在這裡你才是主人,不過這般站著也不好說話,如果你不介意我反客為主的話,請坐吧。”
男子沉吟半晌,然後起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頓了頓,“午飯不合胃口?”
“聽你的手下稱呼你為將軍。”柳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淡笑問道,“他手裡持著的是水軍總兵的令牌,你是總兵大人?”
“不是。”男子道,聲音有些低沉,“我借了水軍總兵的令牌。”
“海盜如此張狂可是內情?”柳橋繼續問道。
男子沉默。
“怎麼?不能跟我說?”柳橋笑道,笑容很淡很淡。
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