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身體雖略略有些發福,但仍能瞧出年輕時必是個溫文爾雅的清俊男子。
“爹爹喚女兒來,不知為了何事?”
華灼起身,這才好奇地看向父親。看杜如晦神清氣爽的模樣,顯然已經跟父親談妥了,那接下來應該沒她什麼事了,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又特地把她叫過來。
華頊以手掩唇輕咳了一聲,然後才淡淡道:“今日與如晦兄閒聊,無意提起你開始練字,蒙如晦兄不嫌棄你資質愚鈍,有意收你為弟子,你可願意?”
華灼愕然,再看杜如晦樂呵呵的模樣,恍然大悟,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投桃報李,父親肯指點杜宏,杜如晦就主動提出要教她書法。
“弟子拜見先生。”
她沒再多考慮,當即就向杜如晦行拜師禮。杜如晦不僅是淮南府的清流之首,更是有名的書法大家,拜他為師,不說其他,於她的閨譽也有極大的好處,日後別人提起她,總免不了要說上一句“府尹大人的女兒,拜了書法大家杜學士為師呢,杜學士你也不知道?當年曾教過皇子、皇女們書法呢……”,諸如此類的話。
杜如晦曾經出任過翰林學士,現在雖然已棄官,但旁人提起他時,總還是尊稱一聲杜學士。
“好,好,好。”杜如晦一連三個好字,然後便向華頊笑道,“賢弟,此事就這樣說定了,回頭挑個黃道吉日,讓賢侄女到我府上正式行拜師禮。”
華頊面上也有了一絲笑容,道:“既要拜師,何不一同行之。”
言下之意,就是要杜宏和華灼同日拜師。
杜如晦聞言,更是大喜,原只以為華頊是指點杜宏一番,未料到竟然也是要收杜宏為弟子,這下子兩家的關係更近,自然是再好不過。
他心中雖喜,但嘴上卻道:“不妥,不妥,小兒遠在江寧郡,待人送了信去,他再趕回來,總要一月有餘。”
華頊當然不是真要杜宏和華灼同一日拜師,只是借這句話表達自己的意思,見杜如晦這樣說,自然是借臺階而下,道:“倒是我疏忽了,就依如晦兄的意思。”
一邊說,一邊從書架上取過一本黃曆,翻了翻,笑道:“花朝前兩日,便是難得的大吉之日,宜拜師、婚娶、出遠門。”
杜如晦屈指一數日子,道:“便是十日之後,籌備拜師禮,綽綽有餘。”
於是便這樣定下了,華灼在旁邊聽了,心中只覺著高興,便又聽華頊道:“行了,你也不必在這裡站著,到你母親那裡,陪你杜伯母她們說話去吧。”
她趕緊行了告退禮,退出書房,然後一溜小跑地進了西跨院。
“娘,女兒拜了杜伯父做先生呢。”
撲到方氏面前,華灼急急地報喜,聽得方氏心中大樂,但面上卻帶了幾分嗔怒,拍了她一下,斥道:“還不與你杜伯母見禮,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華灼嘻嘻一笑,連忙給杜夫人見禮,被杜夫人一把拉起,摟到懷中,對方氏道:“你喝斥她做什麼,她既拜了我家老爺為先生,便算我半個女兒,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她若規規矩矩,禮數周到,反倒見了外呢。”
方氏聽了,驚呼一聲,道:“可不得了,這便搶了我半個女兒去,真是貪心不足的,你已然有個未來的大才女做女兒,還要搶我這個沒規沒矩又笨又不招人疼的女兒做什麼。”
杜夫人噗哧一笑,道:“看看,我才說了一句,便將你心疼成這樣,好端端一個女兒,偏說得這樣不堪,這樣好了,我搶了你半個女兒,還你半個女兒便是,宛兒,上前來,拜見你義母。”
杜宛一愕,這可不是事先說好的,一時間也弄不清母親是在玩笑,還是真的想讓她拜方氏做義母。華灼卻不管這麼多,只管湊趣地把她往前推。自己拜了杜如晦為師,杜宛如果又成了母親的義女,那華、杜兩家的關係,便從通家之好更進一層,真正是同氣連枝,休慼與共,論親近,未見得比本家和其他嫡支差,自家若是再遭難,不說別的,只憑這層關係,杜如晦就不能、也不敢再袖手旁觀,讀書人最重氣節,更講究大義,否則他這個清流名士的名聲就要臭大街了,全天下的讀書人哪個還肯服他。
方氏原就對杜宛頗多喜愛,這時見杜夫人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便順手推舟,笑道:“送上門來的女兒,不收白不收,宛兒,這是義母給你的見面禮。”
說著,便從腕上褪下一副纏絲金鐲。
杜宛也是有決斷的,見話到此處,便不再是玩笑,於是當即跪下來,向方氏磕了三個響頭,接過纏絲金鐲,道:“女兒祝義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