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心中微急。
杜宛眨眨眼,笑道:“我曉得了,她必是不好意思說呢,那日我們去韋府,郡守夫人待她十分的好,要自認伯孃呢。”
方氏一驚,她是何等樣的人,若連郡守夫人這點小心思也瞧不出來,可真是蠢笨到家了。郡守夫人,想要灼兒做兒媳婦?
她的手不自覺地一緊。沒緣沒故的,郡守夫人為何要將主意打到灼兒身上,按說莊、華兩家,原也相配,但據她所知,莊家的姑奶奶嫁到同為五大豪族之一的王家嫡支,膝下有個女兒,與莊錚年紀相仿,便有了親上加親的意思,自家雖也是屬於五大豪族之一,但沒落已久,可不能與正當興旺的王家相比。
女兒還這般小,便已有人動了她的心思,看來自己也要打起精神,慢慢留意哪家有合適的兒郎,別人也就罷了,若不喜歡,總還有拒絕的餘地,但若是本家又要故計重施,操縱女兒的婚事,她是絕不答應的。
這一瞬間方氏想了許多,不免就有些走神,直到杜宛喚了她幾聲,才醒過神來,忙拿起手邊的茶盞,藉著潤喉的工夫,掩蓋了一下,然後方鄭重道:“郡守夫人真是抬愛灼兒了,若她曉得了灼兒的任性,怕要後悔自認伯孃呢。宛兒,這事兒你莫再與別人說,不然郡守夫人若真悔了,你又宣揚出去,她心中必然不喜。”
杜宛不明所以,連忙諾諾應了,道:“是,宛兒知道了。”
方氏這才又露出一絲笑意,語重心長道:“宛兒,義母知道你生性不喜愛熱鬧,但女孩兒家整日悶在屋裡,也會悶出病來,灼兒在花亭招待她們,你若無事,也去露個面兒,免得讓這些女孩兒們以為你自恃有才,瞧不起她們。眼下你年紀還小,還沒有什麼,將來再大一些,這恃才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是,多謝義母教誨,宛兒這就去陪灼兒去。”
杜宛起身,向方氏行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小姐……”黃鶯緊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滿面的納悶之色。
杜宛望了她一眼,眼神清明,面色平淡,道:“你要說什麼?”
黃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低聲道:“小姐,你不許我提莊二少爺便也罷了,為何又要跟華夫人說那事。”
這樣做,豈不是明擺著把莊二少爺讓給華灼了嗎?這樣一個長得好、性子也不差、家世更是優越的如意郎君,又要去哪裡尋,小姐莫不是傻了?
“我既認了義母,自然就要為義母做些打算,灼兒與莊二少爺也算相配,既然郡守夫人有這個意思,我提個醒兒,義母若有心,便算成其美事,若無心,也好早做打算,免得郡守夫人真的請媒人上門,義母措手不及,處置失當,得罪了莊家。”
杜宛平靜地解釋,她也想得明白,現在華、杜兩家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關係到了現在的地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華家好了,杜家自然就好,華家不好,杜家一樣要受牽連。她料定華灼是絕對不好意思說出這件事的,所以特地挑了華灼不在的時候過來點明。
“可是……可是小姐你自己怎麼辦?”黃鶯急了。
“難道天下只有一個莊錚不成?”杜宛眼神一沉,清麗的面容顯出幾分慍怒,“黃鶯,你急成這樣做什麼,莫非是你看上莊二少爺,想做陪嫁不成?”
“不是……不是不是……”
黃鶯嚇得小臉兒發白,連連搖手,幾乎就想跪下來了。
杜宛盯著她看了半晌,面色才緩和了些,道:“不是最好,你是我身邊的丫頭,只要一門心思服侍我便是了,其他心思,不該有,也不應有。”
“是。”
黃鶯低下頭,聲若蚊蠅,心中卻怦怦直跳,後怕不已。
杜宛卻另有心思,當初挑黃鶯做貼身丫頭,是看她年長些,且也識得幾個字,不必從頭教起,現在看來,反不如年紀小的紫娟懂事,日後再出門,還是帶著紫娟吧。
走了不大一會兒,就到花亭,迎面見韋三少爺從亭子裡出來,乍一撞面,便又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哈,大才女來了。”
杜宛也不惱他,微微一個福禮,道:“韋世兄安好。”
韋三少爺見她不為所動,頗覺無趣,道:“好什麼好,連個能吵起來的人都沒有,無趣之極。”感情他軟磨硬蹭地跑來華府,就是想找人吵架來的。
“表兄,陪我坐坐。”
莊錚從後面慢吞吞地踱著步子走過來,看到杜宛,略一頷首,又道:“杜家妹妹,若得閒,不如你我繼續上次的手談。”
杜宛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