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母親住在三十層以下,屬於他們那裡的貧民區。
低矮的樓層採光不好,也不怎麼通風,密密麻麻的小屋子裡住著密密麻麻的人,在他們那裡,任何一絲一毫的資源都會被得到徹底的利用。
裴羅茨想要從低矮陰暗的貧民區裡走出去,所以他得努力賺錢才行。他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醫生說她已經活不了很久了,他希望自己能儘快租下一間高層的屋子,讓她在明亮的屋子裡走完人生中的最後一程。
這真是一個好孩子,侯春玲找不到任何不僱傭他的理由,於是她就和裴羅茨約定,等她今天晚上回到家裡,就把最近曬好的倒蒸紅薯乾和當天的烤紅薯發給他,讓他幫忙銷售。
酬勞是營業額的2%,沒有底薪,按侯春玲他們那家小店目前的生意來看,裴羅茨根本是賺不了多少錢的,但是侯春玲答應他,裴羅茨如果表現良好的話,她們店裡以後要是增加了其他的品種,也會讓他負責銷售,裴羅茨很高興,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碰到了好人。
下了星網,侯春玲又挑上擔子繼續趕路,在離開家門三個小時以後,她終於找到了半嶺村那個很會做紗面的老頭,人稱老賀頭,一個脾氣相當不怎麼樣的老倔驢。
“訂做?沒有訂做,要買就買現成的。”這老倔驢一聽說侯春玲要自己拿麵粉向他訂做紗面,一口就給拒了。
“工錢好商量嘛。”侯春玲自然不能那麼容易就叫他給打發了。
“商量什麼,沒商量。”老頭還是那態度。
“來來,喝口水,他那人就那樣。”老太太倒是很和氣,笑眯眯地給侯春玲端了一碗茶水過來。
“謝謝啊。”侯春玲接過茶水灌了一口,她這會兒是真渴了,走了這一路,嗓子都快冒煙了。
喝了水,她又繼續跟那老頭磨:“你現在做一斤紗面能賺多少錢嘛?一斤紗面十六塊,扣去兩塊錢麵粉錢,那也就賺十四塊錢,我給你算二十塊錢一斤,成不?”
“再過幾天就漲到十八塊錢了。”老頭哼哼道。
“那二十五。”侯春玲還不信了,這老頭還能不愛錢?他要是不愛錢,幹嘛非得給自家紗面的價錢漲了又張?
“你就這幾斤面,窮折騰什麼。”老頭的態度果然有所鬆動。
“可不止是這幾斤面,一個老鄉團呢,好幾百號人,個個都可愛吃紗面了,從前是買不著好的,這回聽說我們這邊有個做紗面老厲害的,這才找我來訂做呢。”侯春玲連忙給他畫了個大餅,又弄了一頂大帽給他戴上。
“三十五,要做不做。”老頭悠悠地說道。
“哎!你這人咋這麼不厚道呢?”侯春玲還真拿他沒辦法。他自家做好的紗面那鎮上已經也就賣十多塊錢,她這還給出材料呢,光是手工費,竟然要收她三十五塊錢一斤。
“要不要做,你自己想想嘛。”老頭老神在在。
“二十八。”侯春玲坐地還錢。
“那你挑回去吧。”那老不死的半點不鬆口。
“三十,你要做就做。”侯春玲作勢挑起擔子就要走。
“……”那老頭根本不吃這一套。
“算了,我還是找別人做去吧,聽說人家那兒,一斤面還要不了十塊錢工錢呢。”
侯春玲一邊往外走,一邊念念叨叨地說著,心裡邊還琢磨呢,實在不行,三十五就三十五吧,不就是挨宰嗎,挨他幾刀也認了,只要能幫她賺回來星際幣。
“嘿,那也叫紗面?”老賀頭不屑道。
“你這老頭子,人家辛辛苦苦挑這些面過來,三十塊錢怎麼就不能做了?”老太太這時候也說他了。
“行了,回來回來。”老頭不耐煩地衝侯春玲招招手。
“三十啊?”侯春玲挑著擔子站在籬笆外,梗著脖子側著頭看過去。
“三十就三十,年紀輕輕一個丫頭,怎麼這麼摳算呢?”這死要錢的老頭子,倒好意思說侯春玲摳算。
摳算就摳算吧,侯春玲挑著擔子又回去了,付錢的時候還嬉皮笑臉地跟他商量呢:“叔,我下回多弄點麵粉過來,你給我算便宜點唄?”
“你要是一次性弄五百斤過來,我就按二十五塊錢一斤給你算,五十斤三十斤的,往後就別往我這裡送了。”老賀頭說道。
“那要是能有一千斤呢?按二十塊錢算啊?”侯春玲趕緊問道。
“行啊。”老賀頭這回倒是挺好說話,真要有個一千斤,也夠他忙活一陣子的了,到時候就都做侯春玲拿來的活兒,也不用擔心弄混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