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已經在拿著水果刀給沈恆削蘋果了。
蘋果在秦大少爺鬼斧神工的刀工之下變成形狀優雅的球體,玄珏交疊著雙腿,狀似百無聊賴實則眼神渙散地給一根香蕉剝皮,在比基尼的詭異笑點過後又開始了對伍欽暘新一輪的念念不忘。肖雲鶴狐疑地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和剛把蘋果遞給岳父大人的秦大少爺對了個眼神。秦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知道他是想問這孩子怎麼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微微笑著搖了搖頭,用口型不動聲色地示意道,“暘暘”。
憂鬱的大貓再怎麼用力遮掩也擋不住他爹那雙明察秋毫的眼睛,這兩天伍欽暘沒再嘰嘰喳喳地打電話過來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秦少爺還沒神通廣大到能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畢竟這兩天他都沒時間跟兒子交流談心。
肖雲鶴是真沒想到玄珏和伍欽暘還會有吵架的一天,覺得真是兒子大了不好管了,感情指導方面肖大局長一向笨嘴拙舌,玄珏上小學的時候就囑咐他“跟班裡同學好好相處”,玄珏上中學的時候還是“跟班裡同學好好相處”,玄珏大上學的時候就變成了“跟宿舍同學好好相處”,等玄珏自己去找工作了就改頭換面成“跟上司還有同事好好相處”,唯一不用說的就是“和暘暘好好相處”。玄珏尚且一心沉浸在被拋棄的孤獨感中,完全沒注意到他爹他媽火辣辣的眼神。
沈恆抿了一口濃濃的苦丁茶,看著這夫夫二人心照不宣、默契和諧地盯著自己一向乖巧可愛的小孫子,揉了揉眉毛,咳嗽了兩聲道:“小珏這是怎麼了?”
玄珏“唔”了一聲,下意識地捏緊手中的香蕉,柔弱的香蕉在外力的襲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地斷成了兩截,斷掉的上半截更是從香蕉皮裡一躍而出,以自由翻轉的動作滑出完美的拋物線後,一頭栽進沈恆的茶杯裡,濺了沈恆一臉的苦丁茶。
沈恆:“”
肖雲鶴:“”
秦致:“”
玄珏:“”
玄珏悲憤欲死,忙站起來抽了張紙巾想擦去沈恆臉上的茶水,結果好巧不巧被他爹那雙長腿一絆,整個人大頭朝下向下栽倒,和地上的米黃色瓷磚來了個毫無保留的親密接觸。
肖雲鶴不忍直視地捂了下額頭,抽出張紙巾給沈恆抹了抹臉,又看著孩子他爹把四肢著地的兒子從地上撈起來,十分無奈。
沈恆自己也抹了抹臉,看玄珏額頭泛紅神情茫然,關切道:“小珏沒摔著吧?”
玄珏“唔唔嗯嗯”了幾聲,手腳並用地坐回到沙發上,情何以堪地低頭懺悔,又一邊解釋道:“爺爺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秦大少爺理解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沈恆“嗨”了一聲,肖雲鶴端著茶杯去處理裡面的半根香蕉,小一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廚房。肖雲鶴把茶杯裡的香蕉倒出來扔掉,開啟冰箱順便收拾,片刻後皺著眉頭從冰箱的冷凍室深處拖出一盒已經被凍成冰磚的糖醋排骨,又從冷藏室找出一袋煮湯後撈出來的大棒骨。小一抬高前腿,扒著水池臺子,口水直流地盯著肖雲鶴翻出來的骨頭,哼哧哼哧,哼哧哼哧。
肖雲鶴道:“吃了鬧肚子。”又從冰箱的邊邊角角里掃蕩出不少剩飯剩菜,扯了個垃圾袋一股腦的塞進去,打包扔在地上,整整收拾了兩大包方才罷手。然後拎著垃圾袋出來,看沈恆坐在沙發上正跟秦致談笑風生,整個一老丈人看女婿不是,看兒婿越看越順眼。肖雲鶴懶得吐槽,隨手把垃圾袋扔在門口,又對沈恆道:“恆叔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剩飯剩菜吃不了就別留著,你看看你這冰箱裡都塞滿了,那排骨還是我上個月給你拿來的吧?擱到今天都該長毛了,還放著呢。”
沈恆道:“扔了多浪費啊,實在不行留著給小一唄。”
肖雲鶴道:“它吃了也得鬧肚子。”說著又看了眼表,“都九點半了,收拾收拾咱趕緊走了。”
沈恆忙道:“雲鶴我跟你說啊,我不去醫院,到那兒沒毛病都能查出點兒毛病來。”
肖雲鶴道:“還說沒毛病呢?高血壓有吧?血糖也不正常,降壓藥可得天天吃。”
秦致笑道:“跟您說了不去醫院,一組有個小姑娘她爺爺是老中醫,帶您看看去。”
沈恆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秦致又道:“晚上叫上許願殷浩喬源他們一塊兒吃個飯,您看怎麼樣?”
肖雲鶴介面道:“趕不回來就在我們家先住一晚上,反正屋子一直留著呢。”
沈恆這才點了頭,換好鞋子,小一還眼巴巴地看著放在門口的垃圾袋。
沈恆道:“帶著小一?”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