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此處,金毛壯漢陡然一聲慘叫,兜頭便倒。
於此同時,左首第三排第四位,和最後一排最左側兩人,接連慘叫摔倒,再無聲息。
“苦修百載,才得這尺寸修為,奈何作死!”
許易長嘆一聲,無奈地看著青冥子,“怎麼,不會?”
“會會,在下會!”
青冥子低眉順目,取過刀叉,行到桂花醋魚旁,小心地切剝著雨片,一根根剃著晶瑩如雪的薄刺,瞬間,眼眶都紅了。
“冒金光的和尚,有點眼力成不,沒聽出來罐子裡的湯都要乾了,趕緊滅了火,給我盛湯。”
許易指著先前衝得最急的金光佛陀,沒好氣道。
金光佛陀長吸一口氣,“許先生,貧僧乃天佛國教宗銀機子,天佛國和大越國之間的誤會,貧僧以為……”
許易眼角一翻,“誤會什麼,囉嗦什麼,這湯你盛是不盛,好吧,換人!”
“我盛!”
銀機子一躍而起,接過湯碗,麻利的滅了火,滿滿當當地撈了兩碗。
“算你識相!”
許易掃了他一眼,“滾過去給我家小妹佈菜。”
銀機子麻利地抄起筷子,開始佈菜。
“都別站著了,都拿點眼力出來,該傳菜傳菜,該倒酒倒酒,我這裡不養閒人,自認為可以安穩站著的,就在那兒戳著。”
許易冷聲放話。
話音方落,數十人皆動作起來,有剔骨的,有切片的,有傳菜的,也掌燈的……
什麼尊嚴,什麼地位,什麼絕世高人風範,都在這毫無理由、毫無情面地殺戮面前,化作了齏粉。
當活著成了一種奢望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兼顧尊嚴。
更何況,重義輕生之輩,早就橫死當場了。
百年苦修,這般無聲無息的死去,沒有人願意。
再多的委屈,再不堪的屈辱,該受也只有受著。
百萬人圍觀,四十餘感魂老祖伺席,一餐此界最奢華的的宴席,素來饕餮大餐的許易,卻罕見地慢條斯理地吃了半個時辰。
許易棄筷,接過蓮花大士新烹煮的香茗淺淺囁了一口,“味兒有些淡。”
“我重泡!”
素以冷傲著稱的白衣美婦回了個動人的微笑,便要來接許易手中的茶盞。
“將就著喝吧。”
許易揮退了蓮花大士,笑著問晏姿道,“小晏,如何,吃得可好愜意,若是不滿意,下餐補上,反正這些人都樂意伺候你。”話至此處,轉視全場,“應該是這樣吧?”
“是這樣,是這樣。”
“晏姑娘芳姿珍重,實在極好相處。”
“我等難在此相聚,實託了許先生的福。”
“…………”
一幫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拍過馬屁的感魂老祖們,努力地拍著拙劣的馬屁,左右面皮已經揭了扔在地上了,乾脆直接滅了已苟延殘喘的羞恥之心。
“行了,吃完了,也該消消食了,我這裡有點小麻煩,你們幫著解決下。”
說著,許易從袖口掏出一張箋紙,覆在桌上,“看看能不能解決,走,小晏,尋個僻靜地方。”
隨即,許易攬過晏姿,登天而上。
見得他來,半空的人都散開,霎時,漫山遍野,天上地下,同聲喝道,“大越神話,天下無敵!”
“大越神話,天下無敵!”
“………………”
喝聲重複數十遍,聲震百里。
許易方去,一眾感魂老祖取了紙箋,如飛火流星一般,消失無蹤。
轉瞬,一眾感魂老祖出現在百里之外的皇城頂峰的一處眺月臺上。
“箋紙上的文字,大家都看了,如何置評。”
一位道袍中年冷聲說道。
“怎麼,除了照辦外,你陽炎子另有妙招?”
蓮花大士俏面寒霜,哪裡還有半點的柔情芳姿。
道袍中年冷道,“不提這箋紙上的過分要求,單是今日之辱,難道諸位便能忍耐。”
“不能忍耐又如何,先前怎不見你陽炎子憤然抗暴,要耍什麼陰謀,你們自去。”
青冥子冷聲如鐵,他恨不得將之前的記憶生生剜去,最恨人提起,偏偏陽炎子提及。
“無膽之輩,速速遁入荒野之地吧。”
陽炎子冷道。
“遁入荒野之地有用麼?”
一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