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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第三日又來趙府探視,問杜氏:“親家如何?”杜氏面色煩惱,道:“如今仍在昏睡,不省人事。”賀景思又問:“可多尋些醫生診治,天下之大,必有能人。”杜氏只擺擺手,道:“昨日親家走後亦曾尋別個太醫,所言皆是一般。”賀景思頓足半晌,又不忍走,只道:“但願老天開眼,他忽然好了。”雖自知亦是亂想,卻不願走,直等到未牌時分,自嘆道:“大丈夫當斷則斷,在此相等,亦是不了。”因作別杜氏:“親家母則看在老夫面上,好生看覷我女孩兒,老夫須要回鳳翔,萬一有三長兩短,則全託付親家母。”杜氏只好道:“原是該當。願親家馬到成功。”賀景思又與女兒作別,打馬回館驛收拾。結算了店錢,要待起身,又復不願,向趙宅方向看了半天,乃道:“休亂想!親家已是有病在身,去不得了。俺還是快些回去。”轉回頭,撒開馬,要上路。

正在此時,聽後有人叫:“爹爹慢行!”賀景思回頭,見是女兒來了,道:“女兒只好生奉養公婆,休送我。”賀氏道:“卻非為此。爹爹隨女兒來,有要事稟告。”賀景思心中疑惑,遂與女兒走入店中落座。賀氏道:“告爹爹,公公乃是裝病。”賀景思大驚,問:“汝如何得知?”賀氏道:“本不知,是婆婆與女兒道‘汝公公顧念舊晉恩情,不願相助,故尋出此計。一則我看親家情急,二則男兒須立志功名,他這般隱居在家,不是事體。我乃他妻,不可與旁人說破他計,只好說與你。你雖是他的媳婦,也是親家的女兒,你說與親家,於禮無妨。今夜他聞得親家已走,必然開懷,我則勸他酒,吃醉了,一架馬車拖出後門,隨親家拉走’,因此急來尋父相告。”賀景思聽說,火衝頂門,拍案大叫:“叵耐趙弘殷這老賊!行此奸計,欺瞞於我,我須不與他甘休!這便與你同去家中,羞他一羞。”賀氏急止道:“爹爹去便不打緊,可惜婆婆一番苦心付之流水。難道著他夫妻翻臉?爹爹可隨女兒到府,只當婆婆安排妥當,帶公公動身。”賀景思將心中無名業火壓了又壓,道:“權且忍這一番。”因隨女兒去趙宅。

◇歡◇迎◇訪◇問◇。◇

第75節:第二十一回 洛陽二後賺虎將(3)

來至趙府後門,聽宅內勸酒聲遠遠傳出,幾乎氣破胸膛,強壓怒火相待,耳聽得趙弘殷喃喃道:“賢妻休勸,如今再吃不得。”杜氏道:“老爺平素海量,便吃這幾盞兒無妨。”趙弘殷道:“便只吃了這一杯。”杜氏又道:“再吃三杯,奴奏箏與老爺助興。”趙弘殷不答。

片刻,杜氏開啟窗子看將下來,見賀景思與賀氏,喜道:“事諧矣,待老身命家人套車。”須臾院中套車,又片刻,後門吱呀一聲開啟,杜氏親自趕車出來,車簾緊遮。賀景思挑開簾子看時,見趙弘殷醉得醺醺地,面色通紅,鼾聲如雷。大怒道:“老賊直如此欺騙於俺!”杜氏賠罪道:“則看老身面上,親家公饒他這一遭兒。”賀景思道:“不是親家母大義,須不與他甘休。”作別杜氏、賀氏,趕車起身,恨不能一步至鳳翔漢軍軍營,連夜而行。

走了一夜,趙弘殷漸漸醒來,覺到顛簸,又覺口渴,遂叫道:“水來!”忽聽賀景思道:“水便無有,閉了鳥嘴,再多口,灌汝一碗馬尿!”趙弘殷大驚,暗想:我豈非已將賀景思哄走?乃道:“卻是親家?如何去而復返?我病體沉重,不能見禮。”賀景思怒道:“病體,病體,俺這便與汝發發病!”停了車,將簾子挑開。趙弘殷看時,嚇一大跳,原來已在洛陽百里之外。

賀景思住馬,不住口地數落:“好趙弘殷嚇!出此詭計,哄騙於我!若不是看親家母面上,不與你甘休!”將水囊解開,倒了一碗,遞將進去。趙弘殷已知計謀告破,默默無言,接來喝了,道:“不是哄騙親家,某是晉臣,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配二夫。則為忠字上頭,委實不能相助,又卻不過親家情面,只得出此下策。”賀景思道:“親家忠心,小弟是佩服的。唯有一件,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如今天下方定,民正休息,戰亂又起。老兄讀聖賢之書,忍心袖手?晉二帝仁厚之主,便是弟也承恩義,只是以自國百姓供養契丹,到頭來身死國滅,遼人入了汴梁。老兄家那時亦在汴梁,多受其毒。如今朝廷抵禦外侮,正要絕此,不遠勝於舊朝動輒擄我數十萬百姓,打草谷圍獵為樂?”一席話說得趙弘殷無言可答,只得道:“既已為親家識破我計,無可推託,自當為百姓出力。但不知親家如何識破?”賀景思大樂:“俺如何識得破!此是親家母深明大義,賺君與我耳。”趙弘殷怒道:“則這婦人多事!”

二人又行,趙弘殷酒醒,因馬車走得慢,遂棄了馬車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