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天過程中,也不時有人過來請求結識他們,當中以謝若璋與子佩居多,對此,霍長樂不由感嘆:名望在文士圈裡確實是極其重要的。而子佩雖說是較為冷淡,但也不是孤僻自閉之人,與他相交確實有種“君子之交”的感覺。
聊著聊著,子佩忽然站起來,告辭道:“寧騫娘子即將登臺,在下要先告辭了。”然後便離開了。
不多時,忽然聽見臺上傳來了一段清新飄逸的簫聲,下面躁動的人群頓時一愣,許是猜到寧騫娘子即將登場,所以都漸漸安靜下來。
只見子佩坐在一開始坐的那個位置,垂下眼簾,默默吹簫。
李旃道:“看來這次請寧騫娘子的花費一定很高。”
謝珺好奇道:“為何這樣說?”
李旃道:“掌櫃居然也要親力親為,親自上場……”
謝珺:“……”
霍瑜:“……”
霍長樂:“……”
除卻這小插曲,臺上那段簫聲一直持續著,似乎是作開場之用。一曲婉轉動人的樂曲將近尾聲之際,忽然幕簾動了一動,一隻柔荑從簾子後伸出來。
人群立刻屏住呼吸,盯著臺上。
緊接著,一隻纖細柔美的胳膊伸了出來,微微挑起簾子的一角,然後,一個女子便走了出來。
既然被稱為第一美人,毫無疑問,寧騫的容貌是極為標緻的,但她與霍長樂清冷大氣風格的容顏相比是兩個不同的型別,含情的桃花眼,微微彎起的朱唇,膚白如雪,分明已是十j□j歲的模樣,然而肌膚依然嫩滑,吹彈可破。她不似許多歌妓一樣畫了濃妝,而是僅僅淡妝掃娥眉,紅妝點朱唇,眉目含笑,儀態萬千,神色柔媚如水,只是眉眼間流轉著一股天生的憂鬱,很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第一眼看到寧騫的時候,霍長樂並沒有很大的驚豔感,還隱隱有些失望。只是越看下去,便越覺得寧騫好看。換句話說,那便是寧騫很耐看。
她轉了轉目光,看向含笑的謝若璋俊美的側臉,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若是這第一美人也允許男人評選,那恐怕寧騫娘子的第一美人之稱便難保了。
然而,在她身邊,最夠格當第一美人的那個人,恐怕是……蘇桓。
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又想到他,霍長樂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簾,平定心緒。
“這便是東晉第一美人……”李旃喃喃道。
霍長樂調侃道:“如何,阿旃,是否對美人動了芳心?”
“非也,雖然感覺不同,只是覺得單論容顏,長樂你也差不了她多少。”李旃隨口道。
“這怎麼能比?寧騫娘子可是女子,而他可是男子,男子與女子又怎能混為一談?”謝珺道。
李旃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穿幫霍長樂是女子的事實,便訕笑一聲,不說話了。
目光回到臺上,只見寧騫大半個身子已經從簾幕後露了出來,緊接著,她一個輕旋,便站在了幕簾正中央,朝著臺下的人嫣然一笑。
忽然,原本聲音已經漸漸低下去的簫聲忽然又一提,吹奏起了另一曲,二曲連線之處毫不生硬,可見子佩簫技之高。
寧騫就著簫聲,開始在原地盤旋舞動。身體柔若無骨,左手纖細,右手卻裹著單邊的藍色水袖。每當樂曲行進到一個小j□j,她揮動起水袖,仿似蔚藍色的波浪飄蕩在半空,腳踝上戴著的金色鈴鐺也隨之作響,叮鈴叮鈴,清脆悅耳。水袖揮舞的空隙,露出她含笑的絕美的容顏,引起臺下一片譁然。
“奇怪,寧騫娘子不是歌妓麼?為何一上場先跳舞?”謝珺好奇道。
霍瑜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青樓女子,從小便接受各種教育,長大後無一不是歌舞雙絕。寧騫之所以成為了歌妓,不過是因為她歌藝更高罷了。”
謝珺聽完,默然了一會兒,又隨口道:“我倒真是有些搞不懂那些男人的心思,不過是一個貌美娘子罷了,用得著那麼狂熱追捧麼?”
“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謝若璋笑道:“正所謂: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悠然含笑,卻又似乎暗含深意。此話明明是在解釋為何有那麼多人思慕臺上跳舞的美人,可他的眼睛就那樣看著霍長樂,含情脈脈,倒像是在勾引人。
霍長樂是知道謝若璋所念的詩句的,那是《鳳求凰?琴歌》裡面的一句,描述的是一個男子思慕一個美人的故事,可以說是一首……情詩。如果她沒有感覺錯,謝若璋方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