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這會子你想起自己的身份地位來了?那江氏也沒比綠籬高到哪裡去了,你不一樣都娶了嗎?
不過這話卻不能說,說了只能是火上澆油。
我回憶著江氏那楚楚動人的樣,調整著自己的面部表情,放緩了聲音說道:“不管怎樣,此事都是因你而起,我不能就這麼看著綠籬死,我也沒指望著你娶她當正妻,你去太皇太后那裡走一趟,由她出面來向我要人,只要她那裡發了話,皇上那裡也就沒得好說了。”
趙王微低著頭,思量著,沒說話。
我趕緊又補充道:“我就求保綠籬一命,別的無所求。你領來了給她個地方住就成,過上兩年,等風頭過了,我自會再把人弄走。”
趙王終抬起頭來看我,很是為難地說道:“皇嫂,你這事實在是為難臣弟。”
我一看軟的不行,立刻便又換了硬的,冷笑道:“這事呢,咱們好說好商量,你幫我一個忙,我承你一個情,日後難說誰又求到了誰。可你若是見死不救,你也別怪我翻臉,綠籬死,我也給她拉著個墊背的。”
趙王聞言眉毛一抬,故作驚愕地看我,“皇嫂,我好歹也是個王爺,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給個婢女做墊背的去呀!”
齊晟的人還被我扣在興聖宮裡,我沒時間再和他在這裡扯皮,索性撕破了臉皮說道:“你是不用,不過幽蘭殿裡不是還住著一位呢嗎?我要想弄死她,還是不難的。”
趙王正端著個茶壺給我續茶,聞言身體一僵,抬眼靜靜地看我,半晌後才淡淡說道:“皇嫂,我早已與她已沒了關係。”
我也不說話,只沉默著看他。
他便自嘲地笑了一笑,繼續說道:“再說我恨她還來不及,為何會為了她的生死來委屈自己?”
屁個沒關係,若是真的恨江氏,早就在齊晟回京繼位前就殺了她了,還能叫她好生生地活到齊晟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玩一招金蟬脫殼,把江氏弄進了皇宮?
我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就別說廢話了,告辭了。”
說完了,甩袖就走。
等我這裡都快走到門口了,身後的趙王卻一直沒有動靜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有點後悔了,暗道學什麼不好,非要學齊晟拂袖就走這招,看著是牛x,可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直到我兩隻腳都邁出了門檻,身後才傳來趙王的聲音。
他說:“好,我答應你。”
我心神猛地一鬆,差點一屁股坐到門框上去。緩了好半天,我才能平靜下了麵皮子,轉回頭看趙王,說道:“就那個江氏,還真不值得你這樣待她。”
趙王苦笑,“皇嫂,你這意思是勸我改主意?”
我忙搖手,笑道:“可別,我還指望著你來救人呢。”
趙王勉強扯了扯嘴角,說道:“皇嫂先帶著綠籬回去吧,臣弟隨後就進宮見皇祖母。”
我點了頭,出去領了綠籬往回走。
這往回走就不像來時那麼心急火燎的了,走得自然也就慢了下來。綠籬見我面色輕鬆,心裡多少也有了點底,轉頭看了我幾眼,問道:“娘娘,奴婢不明白,咱們既然是來求趙王的,為何開頭還要那樣強硬?”
我答道:“這求人之中的門道可就多了,只會伏低做小可不成,得學會了軟硬皆施才是高手。”
綠籬雖緩緩點著頭,不過面上仍有疑惑之色。
我想了想,又笑著解釋道:“今兒這事呢,其實就是上去先給趙王一棍子,先把他敲蒙了,然後再說剩下的事。”
打個比方,就好比你必須得用磚去拍一個人,你能上去和他好好商量嗎?
咱哥倆這樣吧,我先拍你一磚,你再還我一磚,也算扯平了,都不吃虧。
放心,他一定不會讓你拍的,還得罵你一句神經病!
所以,也甭和他好言商量,上去先給他悶頭一磚,大不了再讓他還回來一磚,這樣一來,你既打到了他,也沒吃多少虧,他還覺得自己挺能!
得!皆大歡喜!
待我與綠籬兩個回到了興聖宮,外面日頭已是快到頭頂,齊晟派來的人還在偏殿里扣著,寫意見我回來,頓時大鬆了口氣,趕緊迎了過來,叫道:“娘娘,您總算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衝著偏殿那邊抬了抬下巴,問她:“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寫意忙道:“沒事,開頭想急來著,被奴婢給擋過去了,後來都老實了,現在已經喝了三壺茶了,剛才還問我能不能去趟茅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