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剛才那麼晴朗了,不知什麼時候好象被一層薄薄的輕紗給遮住。
這很像顏如玉身上的這套衣裳,你說得它透明吧,關鍵部位你就是瞧不見;你說你瞧不見吧,關鍵部位好象若隱若現,你又忍不住想多瞧幾眼。
空氣好象變得更涼了,幾個人甚至覺得有些發冷。
張赫似想到了什麼,忽然趴下身子,把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的傾聽,聽著聽著,他的臉色就變了,變得前所未有的可怕。
三分鐘後,所有人都在客棧四層上上下下瘋狂的竄動。
女人們負責關門關窗,張赫等一群男人衝進庫房搬出了一大堆木板子,在各層門窗上一陣叮叮噹噹的亂錘亂釘。
因為最多20分鐘後,一場兇猛的沙漠風暴就要經過這裡,新黑店客棧能不能支撐這場風暴,眾人心裡沒數。
但有一點眾人很明白,倘若不呆在這客棧中而跑到外面去,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沙漠風暴中活下來。
顏如玉這才明白之前左天蠍說的那些話,他分明透過星相預知到了這場災難即將到來。
沙漠中的風暴有時候遠比大海之上的海嘯風暴更為可怕,雖然門窗都已關死釘牢,油燈依舊燃著,但是大廳裡的氣溫已經降得很低了。
胖子冷得瑟瑟發抖,居然裹了一床被褥在身上,但是身上發冷又怎能比得上心中的寒意呢?
張赫望著左天蠍,左天蠍望著顏如玉、顏如玉又望著小神童……每個人的面色奇寒無比,因為每個人心中都在想著相同的問題,這場即將來臨的災難,那個隱形的殺手是不是也早就預見到了?
“這種可能性很大。”華服公子嘆了口氣,“從下午到現在,他一直沒什麼動靜,說不定昨天他就已經知道這場風暴要來。”
這次藍衫大漢沒跟他唱反調了:“那確實,這店是在沙漠的深處,又開了這麼兩年,就算不懂奇門左道的人,在這裡呆的時間長了,對這些災難都是有嗅覺的。”
高大漢怒道:“***,狗雜種別讓我逮到,如果讓我逮住了,老子砍他成十八段。”
華服公子瞟了他一眼:“萬一他沒有離開呢?說不定就藏在這客棧的某個角落裡,你大有機會去逮他的。”
他這麼一說,每個人的背脊都升起一股涼意,這種可能雖然小,但並不是沒有的。
這時外面已經開始起風了,這種大風和海上的狂風完全不同。
海上刮的勁風非常強力,而這風的風力雖不強,但刮的卻是沙子,每個人都可以清楚的聽到無數沙子擊打在門板窗戶上的聲音,那不但密集,而且可怕,彷彿無數甲蟲在啃噬門板。
風力加大,怪風驟起,四周的門板和窗戶淅瀝嘩啦作響,整個客棧都在搖晃,儘管眾人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是透過這些震顫和聲音是完全可以想象的,大沙漠現在變成了一個死亡之地,風暴彷彿就是死神的爪子,隨時都可以把這小小的客棧捏碎。
戀冰痕的表情變得說不出的恐懼,緊緊的依偎著顏如玉。
大師彷彿老僧入禪般盤腿坐定,佛珠在手拈動,雙目緊閉、唸唸有詞,彷彿是在向冥冥中的佛祖祈禱。
藍衫大漢面色蒼白,坐在桌前的神態雖然鎮定,但口中卻吟唱著一首低低的牧歌。
胖子則是蜷縮在被褥裡,被褥彷彿被他裹成了一個特大號蠶繭。
每個人的神態雖都各不相同,但只有站在樓梯口處的張赫是最冷靜的,眉宇間帶著一種逼人的神采和近乎冷酷的堅毅。
每次能夠絕處逢生、尋得轉機,靠的就是這種絕對的冷靜。
突然間,客棧大門“嘩啦”一聲被大風吹開,無數黑沙粉塵猶如潮水般洶湧而入,幾乎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胖子連人帶褥被吹得滾下了床鋪。
“庫房裡有木板,快把這個缺口堵住。”小神童大喊出聲。
在場的都是行家高手,都知道這種沙漠風暴襲來之時,就跟海上的航船進水一個原理,你若是不管它,風沙會越來越多,遲早把大廳給填滿。
小神童一喊,第一個衝入庫房的人居然是顏如玉,危急時刻不存在什麼男女之分,此刻若不齊心協力,只怕所有人都要被喂沙子。
小神童的聲音被大風吹得時斷時續:“用水打溼毛巾去塞……把桌子搬過來……重的物體堵……”
滾下床的胖子費了老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只朝門外望了一眼就被駭呆了。
遠處的地平線早就不見,暴風攜帶著風沙滾滾向前,猶如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