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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爺!”霞初迫不及待地介面,“總算我命中有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她略略想一想,又說:“只有早晚一爐香,求天老爺保佑,三爺下科高中。”

“言重,言重!這樣說,倒叫我不安了。”

“三爺,你這也是積陰功。‘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功五讀書。’照我看,”藹如笑道:“你就專門做這種好事好了!功都不必用了,到時候自然會中。”

“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洪鈞也笑了。

“三爺也不要這麼說,因果報應是有的,‘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若是不報,時辰未到。’不然,世界上都是惡人,哪裡有那麼多好人!”說到最後一句,霞初的眼睛瞟向潘司事。

潘司事恰好低頭在喝酒,不知道她在看他;藹如與洪鈞卻都看到了,相視一笑,藹如更做了個鬼臉。

這一下倒是讓潘司事發現了,愕然相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你沒有聽見我們剛才在談些什麼?”藹如反問一句。

“聽見了!你們在談因果報應。這種事我不大相信,所以我喝我的酒,吃我的菜。這個一品鍋真好,可惜燒鴨子冷了,不好吃!”說著,潘司事又夾了一大塊肘子,送入口中。

“潘老爺!”藹如是正經規勸的神態:“你喜歡火腿、肘子燉雞,回煙臺我好好做了請你,這時候不要只顧吃,聽我勸你兩句話。”

“喔,”潘司事停著答道:“你請說!我在聽。”

“第一別只顧用口,也要用用眼睛;第二,不要不相信因果報應!要相信了,自然有好處。”

潘司事困惑了。明知言外有意,卻不知意何所指?愣了一會問道:“什麼好處?”

“那要問你自己,做了些什麼好事?‘行得春風有夏雨’,到時候你自然知道。”

“我,”潘司事搖搖頭,“我也不用去想。這件事玄得很!”

“小潘,”洪鈞問道:“我倒想請問你,你為什麼不相信因果報應?”

“我不相信鬼,也不相信神道,因果報應,渺茫得很!”

“你這是一概抹煞。報應之說,或者渺茫,因果卻不能不信。‘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是很合道理的事。”

“對!”藹如介面,“如果不種,瓜也沒得,豆也沒得。”

“這話說得好!”洪鈞欣然舉杯,“值得浮一大白。”

他們這樣交談,對霞初來說,未免稍微深奧了些。因為不十分聽得懂,便為大家斟酒佈菜。用薄餅包燒鴨子,加上蔥醬,先敬洪鈞,後敬潘司事;而夾餅的筷子已伸了過去,卻又忽然縮回。

這就怪了!藹如忍不住問:“怎麼回事?”

“我怕潘老爺不愛吃。”

“何以見得?”

“剛才潘老爺不是說,燒鴨子冷了不好吃。”

這一下,連潘司事都覺察到了。無意中一句不相干的話,她竟隻字不遺地記著;而且如此小心地不敢拂意,這份深情就著實可感了。

這樣想著,情不自禁定睛看了霞初一眼。雖然她裝作不見似地將眼風避了開去,但雙頰朱霞微紅,益顯得面板又薄又白,彷彿透明似地。不由得便想:不知道她的顏色,較之藹如又如何?

於是他移轉視線,落在藹如臉上,立刻感覺到她們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就像燕趙悲歌慷慨之士,與江南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不能在一起相比一樣。如果勉強要作個比較,只能就感想來分:藹如可愛;霞初可親。

※ ※ ※飯罷分兩處喝茶,藹如為了促使潘司事與霞初接近,“移樽就教”到了東屋。由於洪鈞表示過,有許多話要跟藹如談,潘司事當然不能在一旁惹厭,因而就自然而然地將他“攆”到了西屋。

“潘老爺還沒有娶親,是不是?”藹如向與她並坐在床沿上的洪鈞問。

“你真喜歡管閒事。”洪鈞笑道:“他親是沒有娶;不過,這不是一廂情願的事。倪家說不定願意重收覆水呢!”

“那當然不談,如果霞初能恢復自由之身,三爺,你看,潘老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他願意不願意要霞初?”

“哪有不願之理。”洪鈞想開句玩笑:連我都願意要。但話到口邊,忍住未說。

“光是願意也不行;要讓霞初坐花轎。”

“這也可以談的。小潘是孤兒,自己可以做自己的主。如果堂上有老親,事情就難辦了。”

聽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