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了後，白燕青站起了身子來，有些搖搖晃晃，不過一會兒後又很平穩地邁著步子離開了，一步一步，走的是那樣的堅定。

迎著風，臉頰上的淚水緩緩落下，隨著風飄散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看著白燕青走遠的背影，白沐雪不知道為什麼好想落淚。

白沐冰伸手將白沐雪攬進懷裡，頗為彆扭地道：“要哭就哭吧，姐姐我不會笑你的。”

白沐雪感覺到白沐冰身上的溫暖正在朝她湧來，淚水似乎自然而然地就流了下來。

感覺到懷裡的溼漉，白沐冰溫柔地撫著白沐雪的頭，一下又一下。

被溫暖所包圍的白沐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平息了心裡的一切，嘴角邊帶著笑，似乎做著美好的夢。

相互依偎著的姐妹，那份溫馨讓人不想驚擾，顧大夫拿過毯子小心翼翼地替兩人蓋上，回頭看著顧洋，熄了燭火，父子倆將裡屋留給了白沐雪一家人。

趙翠在慌亂了一陣後不知道為什麼平靜了下來，洗梳了一下，居然大搖大擺地在主屋睡了起來。

唐大鋤對此失望至極，這一次他也沒辦法再看下去了，默默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後，依戀地看了眼主屋，最後還是轉身朝外走去。

沐遊和沐歡見姥爺要走，小跑了幾步抓住了唐大鋤的手，“姥爺，你要去哪？”

唐大鋤帶著歉意看了看沐遊和沐歡，最後蹲下來摸了摸兩人的頭道：“姥爺去姥爺該去的地方，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要好好孝順爹孃。”說完，直起身子慢騰騰地走遠了。

“姥爺！”沐遊和沐歡哭著跑向唐大鋤，撲進他的懷裡，“姥爺，姥爺，再等等好不好？等爹孃回來，姥姥不是還在這嗎？姥爺到底要去哪？”

唐大鋤老淚縱橫，“遊兒，歡兒，是姥爺對不起你們，姥爺沒用啊，幫不了你們也就只能不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就讓姥爺走吧，姥爺心裡會舒服點。”

說著，唐大鋤掰開了兩人的手，蒼老的身影在夜色裡漸漸消失。

沐遊和沐歡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淚水不斷淌下來。

“遊兒，歡兒，你們怎麼在這？”白燕青匆匆趕回來就發現兩孩子站在路中央。

“爹！”兩人猛地撲進了白燕青的懷裡，“姥爺走了，說是不能給我們添麻煩什麼的。”

“什麼？往哪裡走了，這夜裡，他一個老人家怎麼能放心啊！”順著沐遊和沐歡所指的方向，白燕青追了過去。

天色太黑，白燕青追了好久都沒看到什麼人影，又不放心兩個孩子，面帶憂色地回到了家裡。

沐遊和沐歡見到爹爹回來，心裡安定了不少，“爹，姥爺呢？”

白燕青搖了搖頭，“沒找到，今天已經太晚了，你們兩個先睡吧，明天再去看霜兒他們和找姥爺好不好？”

看到爹爹疲憊的神色，兩人乖順地點了點頭，自己收拾了一下後就上了床。

白燕青就躺在兩人的身邊，可是雙眸卻遲遲合不上。

42。記憶退化

身心疲憊的白燕青終於在接近天亮的時候合上了雙眼，可是一陣雞鳴驚醒了他，讓他猛地坐了起來，意識還有些迷糊，揉了揉太陽穴後還是披了衣衫起來了。

道門外提了一桶涼水撲在臉上，用力拍了拍雙頰讓自己清醒一些後去了廚房。

君子遠庖廚，書上經常提到的一句話，只是如今的白燕青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可惜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的白燕青面對那些柴米油鹽卻是泛起了愁，大概是沒有想過下廚是這麼難的事情，捋起袖子打算生火，怎麼也點不著，就像是與他作對一般，掌心都出現了紅痕，木柴上依舊沒有一點火星。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白燕青望著自己無力的雙手感慨起來，懊惱地敲打著灶臺，手已通紅卻感覺不到疼。

“爹，你在做什麼？”沐歡和沐遊醒過來時，爹爹已經沒有在床上了，他們也便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四下尋找這才發現廚房有些動靜。

只是一進門就看到爹爹在敲打灶臺，手上都一片通紅了，趕緊跑過去握住他的手，心裡很是焦急。

“爹，你這樣，孃親他們會擔心的。”沐遊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性格上卻要成熟的多，他看著白燕青搖了搖頭，讓沐歡將白燕青扶到了一邊。

接過白燕青手上的木棍看了看，又放到了另一邊，挑了另外的兩根來，邊搓著邊道：“爹，生火的木柴必須要乾柴才可以，不然是生不起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