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金第二次大戰,陳俊卿都督建康府後,陸游就全力配合,按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來安的包圍戰,也是陸游獻策。
其功勞之大,不輸陳俊卿。
可此次建康府諸多官員都得到升遷,唯獨陸游沒有。
這點陸游心知肚明,官家如此已經算仁慈了。
若非是大戰中有功勞,自己這個建康知府都當不下去,怕是要被貶的。
就算如此,陸游也堅定信心。
等過些時日,必然要再上奏呈到臨安,彈劾權臣龍大淵和曾覿。
如今大戰已定,陳俊卿也離開了建康都督府,而建康也未受到戰火紛擾,陸游的日子便有點悠閒……唯一的事情是處理不少湧進建康的亂民。
好在這點事情難不住自己,幾乎不用上報朝廷,就已辦得妥妥當當。
這日正在公事房小憩。
卻聽得有人來報,宣德郎、秘書少監李鳳梧求見。
剛說了個請,就看見自己的得意門生出現在門前,很是恭謹的彎腰行禮,“學生見過老師,老師別來無恙否。”
陸游大喜,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以為你忘了某這個老師吶。”
李鳳梧歉然,“老師見諒,著實是學生在襄陽受驚過度,需要好好休養,所以才未在回建康後第一時間拜訪老師。”
陸游哈哈一笑,並不點破李鳳梧那點小心思。
兩人坐下,不待奉茶,陸游便道:“本科高中探花,著實是個千古驚豔事,想你我第一次相見,你還是個未過解試的少年,不曾想一兩年間,竟然讀出了個進士科探花,此等軼事,堪稱千古風流。”
雖然自己高中探花,一者是官家之賜,一者是自己過目不忘的能力,且擁有上帝視角,但近來李鳳梧已經習慣,
是以根本沒有絲毫愧疚,很是風騷的接下了老師的讚美:“老師過譽了,學生能高中,多虧了老師的諄諄教誨。”
此時茶奉了過來。
陸游吹了吹熱氣,抿茶一兩口,道:“某教導你日短,不敢居此大功。”
“老師哪裡話。”李鳳梧慌不迭起身,“老師雖然教導學生的日子不多,但有道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學生能高中,老師居功甚偉,若沒有老師諄諄教導,學生是萬萬考不中的。”
陸游很是欣慰,這孩子自己當初沒看走眼。
“有空也去拜訪一下府學曹教授,當初你在府學,他也是教導過你的。”
李鳳梧點頭,“學生受教。”
頓了頓,“學生已在天一素齋坊準備好素齋,請老師一定賞臉,稍後待學生走一趟上元縣衙,便去府學邀請曹教授。”
“那你我師生,定然要不醉不歸!”
旋即轉過話鋒,“去上元縣衙何事?”
李鳳梧就等老師這句話,拿出自己書寫好的計劃書,“學生未婚妻之長姐文淑臻一直問道於東平山靜虛宮,其家人實在不忍親人在青燈古殿中度過殘生,未婚妻淺墨為此形容削瘦,學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便想了個策略,還需要上元大令相助。”
陸游哦了一聲,心裡好笑,自己這個學生啊,學問、仕途方面都沒問題,唯獨感情一事真是個亂如麻,他和文家大女的事情自己也是知曉的。
如此也好,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只是接過計劃書看了幾眼,便不著痕跡的蹙起了眉頭,自己這學生的書法造詣依然堪憂啊……
看過後遞還給李鳳梧,“這個計劃是不錯,某雖是你老師,按說應該避嫌,不過這種事情他人也說不了什麼閒話,下午上元大令會來縣衙,某為你說上一二便是,只是……”
李鳳梧急聲問道:“老師,學生洗耳恭聽。”
陸游便道:“會不會太勞民傷財了一點?”
李鳳梧苦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陸游搖搖頭苦笑。
李鳳梧喝了口茶潤潤喉,很是認真的道:“老師,前些日子您是不是上了奏呈,彈劾了皇城司知合門事龍大淵和曾覿?”
陸游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李鳳梧苦笑,“難怪陳俊卿到了臨安擔任樞密使,老師卻還是健康知府。”
陸游也苦笑,很有些無奈。
李鳳梧繼續道:“其實老師不必如此,龍大淵和曾覿從官家太子時期便是心腹,如今官家登上大寶,自然不能因為一二彈劾就摘了這兩人的官職,如此會讓很多權臣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