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接管了軍哥的一切,成功和勝利讓他更信任所做一切的正確性。理所當然的開始不擇手段的清除障礙,以所謂真神正確道路的名義。他的成功讓追隨者更信任,追隨者更充分的信任反過來讓他更認為做的正確,更有自信去做更多。
歷史上有許多曾忠心國家的功臣,在若干年後變成權臣,橫行無忌。人們無法因為他們昔日曾有的赫赫功績就原諒後來的作為。趙哥更如此,曾經是個不犯事的好人。
曾經是。
距離陳依家園林以西幾里路外有個公園,公園外的綠化比之城市別處都更好,而這座城市本身就十分注重綠化。因此公園外的這條路上花團錦簇,夜色下更容易藏人。
路邊隔段距離就站著個女人,目標飄過陳依,又如守望愛人般繼續眺望路的遠處。
花團間偶有男人神情愜意的走出來,也有男人拉著女人走進去。
她們當然不是在守望情人,是在守望嫖客。
陳依聽別班一個在外面混的學生說過,這類站街的價錢是一百塊。他知道父親找的絕不是這類女人。
今晚的風太冷,他覺得這些女人賺錢也並不容易,為了節省房錢必需找這種地方‘工作’,為了吸引客人在十幾度的天氣仍舊穿露胸露腿的衣裙。
也忽然覺大人對**的另一用詞某種層面來說很貼切。
陳依曾經有次跟陳父去公司,那時候陳母和文文還沒有來到這座城市。車上還有陳父的幾個同事。他們聊起貴州旅行的事情,間中有人笑著對陳父說‘老陳啊,下趟去貴州我們又要準備好錢接濟貧困了啊。’
當時陳父瞟了陳依一眼的,但不是太在意,在大人想來,那種年紀的孩子沒道理聽懂這話背後的含義。
“貴州地方窮花不了幾個錢。聽老東他們回來說女的收接濟男的還張羅替他們準備吃的呢。”
陳父這句話當時讓陳依懷疑自己誤解了‘接濟貧困’的意思,因為那未免太過不可思議。
“你們沒去過貴州才覺得奇怪,有些地方窮的都巴不得有人去接濟,一家人就男人有衣服穿,女人和孩子在家裡都差不多光身子。還有些兄弟兩個碰到事全靠一身衣服換著穿出門。”
一個似乎知情的人這番話當時粉碎了陳依的美好希冀。
“也是啊,老東就說有戶人家的婆娘太慘不忍睹,去的都不願意接濟。看老東他們快走了就抱了娃子過來求,頭磕的跟拜神仙老爺似的,那女娃子才幾歲哪個黑良心下的手啊?後來老東他們一人給了那婆娘十塊錢……”
陳父的同事說這番話時讓他有些不自在的打量陳依,似乎也覺得這話被孩子聽見不妥,當注意到陳依故作完全不明白的自然狀時才放寬心。
那時候陳父跟他的情人已經來往了好幾年。
陳母每次懷疑陳父在外面鬼混時,不管陳父表現多麼冤屈和憤怒,陳依都無法同情,因為他知道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總之十次被懷疑不會全都脫離真實。
黑暗也許是種傳染病。善心或許也是。
如果陳父和他的同事只出乎善意資助貧困,相信接受者也會乎真心的感激,理所當然的覺得世上總是好人多,有錢人也一樣。當陳父和他的同事們以接濟為名佔有別人妻女時,理所當然的會覺得世上就是一片黑暗,有錢人都沒有良心。
逞一時之慾的同時其實就在別人心中播下性質相反的種子,而這種子還會繼續傳染,植入更多人的身心。
亂七八糟的事情似乎想太多了。陳依拋開雜念,在園林中閉目凝氣。
王佩琪問過他的煉氣進度,說月門和蝶衣門的心法練習過程很難受,但必需克服。陳依覺得自己修改後的練法挺舒服,也沒提自作主張修改煉氣方法的事情,就那麼應付過去。
最近的修煉他越來越感到體力充沛,動作敏捷,也就覺得這麼練很好了。
不過用於戰鬥的技巧王佩琪至今沒有傳授,還是叫他鍛鍊基本,再鍛鍊基本。
練罷氣已經凌晨三點。
晚上出門前蕭樂說過要他回家給個電話,雖然很晚,陳依撥通號碼後那頭很快就接了。
蕭樂的聲音有些迷糊,顯然從睡夢中被吵醒。
“老公,這麼晚才回家。”
“沒什麼事情,你繼續睡吧,我也要睡了。”
“明天放學能來找我嗎?”
“明天放學一起去冰哥家。”
“好,那我睡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