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區別,尤其當你親眼看到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你面前戰死……他們只是在執行軍令,只是為了大秦。如果有恨,那是在將來的事情。現在,我是他們中的一員。”
厲西星看了她一眼。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胡京京已經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傷員躺著的地方,緩慢而低聲地說道,“你也應該明白像我們這種修行者,在戰鬥裡都是第一時間被對方注意到的存在,那裡躺著的人裡面,有很多人是因為我而負傷。”
“如果實在無法做到,如果出現兩個人逃不掉,但我一個人逃得掉的情況,我會逃走。”厲西星沉默了數息的時間,然後對著胡京京說道,“如果你確定要試試能不能引開那支騎軍。”
厲西星連說了三個如果,使得這句話一時聽起來有些拗口,但是胡京京卻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再次認真對厲西星行了一禮,“多謝!”
之所以謝,是因為厲西星原本不必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而現在,他卻必須和她一起去搏命。
“跟上我。”
厲西星冷漠的轉身,對於他而言,這也只是他自己的選擇。
胡京京沉默的跟在厲西星的背後。
兩個人的步伐很快,很快就消失在草甸裡這些軍士的視線裡。
看著這名和所有人相處不久,但是卻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圓臉少女消失的方向,三名將領為首,所有的軍士都異常莊重和肅冷的行了一禮。
……
陰山外的草原原本就荒涼,更何況這本就不靠近任何的居住地。
胡京京跟在厲西星的身後,越走越無人聲,只覺得自己漸漸被這人世間遺棄,被這荒草吞噬。
她看著這名也比她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只能算是個少年人的背影,眼神裡開始充滿好奇,她有些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獨自習慣在這荒原裡行走。
“如果是我走不了,你能走得了,你便一個人走。這片地區的主宰不是我們秦人也不是烏氏國人,而是狼群。它們能追尋著鮮血的氣息……烏氏國的騎軍便順著這些狼群留下的痕跡走。單獨的修行者,尤其是負傷很難持久戰的修行者,遇到數量龐大的狼群,唯一的求生機會是趕快尋找一處附近的大型水源地。”
少年人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傳入她的耳廓。
她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因為荒原裡的大型水源地同樣是很多其它猛獸的飲水處,那種地方狼群的活動會非常謹慎,甚至只有在獨特的時間段才會去。倒不是狼群無法對付的單獨猛獸,而是自然界形成的某種獨特規則。就如一支龐大的軍隊永遠殺得死數名落單的修行者一樣,但軍隊永遠對修行者保持著敬畏之心一樣。而對於我們修行者而言,那些單獨的猛獸也比狼群好對付得多。”
胡京京點了點頭,厲西星解釋得很詳細,她不可能不明白。
“我和你說這些,是提醒你這件事很危險,比我以前做過的任何事都很危險,不管是你或是我,都可能要面對艱難的逃生。”厲西星冷漠的聲音接著響起,“既然你一開始就和我說你是寶光觀唯一的真傳弟子,那你肯定應該領悟了寶光離空劍的劍意。”
胡京京很簡單的道:“是。”
厲西星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看著胡京京,“以你的修為,恐怕最多隻能施展寶光離空劍一次。”
胡京京眉頭微皺,道:“不錯。”
“你覺得有希望,就是覺得你或許能夠施展這樣的劍意,幫助我一舉刺殺這支騎軍的主將,造成這支騎軍的混亂。這樣便能拖延住這支騎軍的腳步。”厲西星看著胡京京,“你是不是如此想的?”
胡京京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你不夠了解烏氏國的軍隊。”厲西星沉聲道:“烏氏國的人口比我們大秦少不知道多少倍,此次糾集三十萬大軍,已經是史無前例,而三千人大軍,若是相應我們大秦王朝的建制,便是相當於我們兩三萬人的軍隊,三千人大軍的將領的地位,和我們大秦統領兩三萬人的將領的地位相差不多。這種將領一般都是絕對不會比我們修為差的修行者,而且身周肯定還有其他保護的修行者。所以這樣的偷襲一劍,幾乎不可能刺殺對方主將。”
胡京京的臉色白了些,她沉吟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看著厲西星,“我的這種想法不可能,但你既然接受我的提議,是還有別的辦法?”
厲西星聲音微冷道:“你不能只出一劍,你至少要出三劍,而且每一劍要顯得修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