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淄,這已算是數十年一遇了。
再說這兩天之前,諸葛逸不僅氣回了南璞玥,而且還無心的傷害了左靈繡。
就在那日晚上,思想極端的左靈繡藉著心中苦悶與絕望,硬是將自己給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再說她委身的那個人,那人已年滿四十,平日虛以為蛇,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蕭遼。
蕭遼雖不是好色之人,但是既然有主動送上門來的,他豈有推拒之理?何況,面對如此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他怎能不會覬覦?其實早在給她安身立命之時就有資格嘗之,本就是他的人,不過是當初看在她叫了自己一聲義父才暫且放下念想換為用之,而此時得償所願,不過是晚了一些罷了。
沒有誘惑,沒有逼迫,為左靈繡可悲的是,一切都是她自願的,甚至是她主動去勾引的。
使一個人變質的時間有多長?其實並沒有特定的答案,但是,一旦墮落,就會徹底的失去自我。
也許,她的一生註定是悲哀的,可與她這個時候的悲哀相比,此時的南璞玥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日諸葛逸揚言要與左靈繡共赴愛海之時,他並非只有憤怒而沒有痛的,可痛了又怎樣?難道要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公然質問嗎?然後讓別人看笑話,反正不是為他吃醋,也是為她吃醋好吧,他堂堂一個王爺才不會愚蠢到做出這種給人留下笑柄之事,首先,自己高傲的人格不允許,其次,南璞國的皇威他更丟不起。
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飄著大雪的這一日,陵安王府怡心苑內,進進出出的下人們忙的不可開交,在冰天雪地中冒著嚴寒,有的端盆倒水,有的取炭加火,有的聲稱著去稟報王爺
一個個行色匆匆,好像稍有疑遲和紕漏便會遭主子責罰。
走進屋內,粉紗青帳,白絨細毯,明珠玉翠隨可見,琉璃瑪瑙閃花眼擺件奢華,佈置精美,一看就是貴族小姐的閨房。可是,再看那上好的紅木梳妝檯上,此刻擺的卻不是胭脂水粉,而是一味味苦得不能再苦的中藥,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南璞瑾病發了,而且照現在的緊張狀態來看,恐怕病的還很嚴重。
此時藥味沖鼻,伺候在一旁的婢女們各自忙著手裡的事,顯然沒有對此感到不適,看來是早已形成習慣。
最後走近些去探看,淡粉絲綢的軟榻上,一臉病態的嬌美人兒正蓋著厚厚的錦被躺在上面,她一雙好看的柳葉眉緊緊擰在一起,嘴唇蒼白,不難發現她氣吸很是微弱。
年復一年,病魔像是與她相約好了一樣,下雪時畢現。
南璞玥從急匆匆前來稟報的下人嘴裡聞聽訊息後,立馬冒雪趕了過來,心急下,甚至在出門時連毛裘都顧不得披。
聞訊趕至時,屋內幾個婢女正一臉焦急的低頭拿著盆盂跪在地上,而躺在榻上的南璞瑾一口血湧上來,虛弱的爬起身便面色慘白的朝外俯身嘔了出來,旁邊婢女嚇得連忙幫她撫背
此時,那憔悴不堪的面容,那刺眼奪目的鮮血,便硬生生的折射在了南璞玥的心坎裡,生生揪起了他的心。
他覺得,他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樣這般緊張,那種緊張,好像下一刻眼前之人便會離開人世一樣。
就像是一把沙,無論你再怎麼抓,它總會從指縫間流光,無論你抓在手裡有多滿,只要稍一鬆開手,一陣風吹來便會消失不見。
短短几秒的悶痛之後,他腳步有些發軟的快速上前。
顫巍巍的從婢女手裡接過後,小心將她靠在自己懷中,接著撫上她蒼白的小臉,一聲從咽喉裡發出的“瑾兒~”,其中不知夾雜了多少心疼和傷感。
“哪裡不舒服嗎?告訴哥哥。”
支起疲憊而沉重的眼皮,南璞瑾輕啟乾裂的唇瓣緩緩開口:“哥。”說著慢慢抬起一隻手覆上自己的心口處,眼神哀慼,語氣中含滿傷心與失望的繼續道,“我這裡好痛,痛到彷彿快要窒息了。”
痛的明明是身體,可她在這個時候卻還一心想著那個人,南璞玥心酸的從身後環緊她,真不知該為此苦笑的說她傻,還是默不作聲的承認她比自己痴情。
傻也好,痴情也罷,他何嘗不知道她痛,她對那人的牽掛,她對那人的思念,她對那人的一片痴心可是,事與願違,他知道那人不愛她,除了掩飾,他能怎麼辦?這般執念,又該拿她怎麼辦?
挪開眼,看向窗外,隔著薄薄的白色窗紙,依稀可以看到屋外飄著雪,漫天雪花,彷彿一個個有生命的物體,在蕭瑟的穹空中,時而盤旋起舞,時而悠揚浮動,妹妹說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