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璧一心一意的尋找虎蹤劍,小風覺得便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李成璧壓根不明白為什麼虎蹤劍會成為澹臺家家主的佩劍,如果他知道了,即便把虎蹤劍捧到他跟前,他也是不敢要的。
正如皇族蕭氏的圖騰是龍,竇家的圖騰是鳳凰一樣,澹臺家的族徽是虎,象徵著調兵遣將的虎符。
澹臺家為將軍世家,蕭氏王朝更迭頻繁,在兩百年間換了將近十個皇帝,可虎符卻一直在澹臺家手裡從未易主,所以澹臺家敢用虎做圖騰,也配的上這個圖騰,而虎蹤劍也成為虎符的象徵,是可以調兵遣將的憑證。
當初,蕭後主褫奪了澹臺家的兵符,可是換將不換兵,和那個所謂的劉元帥相比,那些將士自然更聽信澹臺家的指揮,澹臺慶也曾經有意於利用虎蹤劍來指揮軍隊,只可惜,佞臣妄言,蕭後主對澹臺慶十分防備,澹臺慶也是傷透了心。
對於虎蹤劍的來歷和用處,小風相信李繁君應該是有所耳聞的,可李成璧卻大張旗鼓的蒐羅虎蹤劍,到底要幹什麼?是真的只是出於對兵器的喜愛,還是另有所圖?
李繁君雖然不說,可心裡難免犯嘀咕。
小風常想,她若是李成璧,斷不會如此高調,反而要做足了謙恭的姿態,李繁君不立太子,他便集結朝臣舉薦將李元泰立為太子,一來讓李元泰承了他的情,二來也在李繁君心裡留下了一個緊守本分,不貪圖,不妄想的好印象。
這招以退為進,把李元泰推上了太子之位,也變相的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到時候,李元泰的能力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適不適合做太子,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等到李元泰倒臺,李成璧作為次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不用爭,也不用搶,不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還留下了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可偏偏李成璧是一副賢君的左派,禮賢下士,籠絡人心,不光李元泰記恨,李繁君只怕也有忌憚,即便將來角逐皇位,李成璧僥倖成功,也難免在史書上留下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
千百年來,有多少人被功名利祿迷了雙眼,從正路一步步走到了邪道上,又有多少人為功名利祿所牽累,即便是光輝兩百年的澹臺氏,又有多少人只看到面上的風光,而忽略了背後的血淚。
小風永遠記得,過年的時候她跟隨父親進入祠堂祭祖,那麼高那麼深的祠堂,一層層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靈位,每一個名字都記述著澹臺家走過的艱難,跨過的坎坷,即便到了最後,父親看破了富貴榮華,意欲返璞歸真,卻為時晚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小風抱著茶盤坐在門檻上發呆,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頓時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居然是趙司決,他面帶憂色:“想什麼呢?”小風搖搖頭,道:“你怎麼過來了?不怕人看見?”
趙司決道:“沒事,大家都跑到前頭看熱鬧去了,不然我也不敢冒險啊。”說著他學著小風的樣子坐在門檻上:“剛才我可真是嚇了一跳,被李成璧盯上可不是好事,依我看,你還是換個身份吧。”
小風笑道:“怎麼換?好好地一個人突然沒了,誰信啊?更何況還沒有表姐的下落呢,我斷不會離開長安的。”
趙司決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看著你在那些人跟前轉悠,真是膽戰心驚。”
小風安撫他道:“你放心好了,真正見過我的沒幾個,連陸小黛和赫連瓔珞這兩個說過話的都認不出來,更別提別人了。”
趙司決想想也是,稍稍放下了心,道:“說起陸小黛,剛才好像就是她出了事,你要不要去瞧熱鬧?”
小風眼前一亮:“要,當然要,她出什麼事了?”說著就起身往外走,趙司決看在眼裡,又是無奈又是寵愛的一笑,隨後跟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小風和趙司決剛剛說話的地方,從房間裡走出一個人,神色複雜看著已經已經空無一人的院子。
她,是那個人麼?
小風和趙司決出了院子便各自分開,一前一後到了大家正圍觀的地方,那地方正好位於九曲迷宮的入口處,木架上擺著的都是用青石花盆栽種的各色牡丹花。
此時就如趙司決所說,幾乎參加宴席的所有客人都圍在這兒瞧熱鬧了,小風個子小,也擠不進去,看四周也沒有人主意,所以悄悄踩到了一個矮腳凳上,踮著腳往裡瞧。
這不瞧不知道,一瞧嚇一跳,被人圍住的除了神情惶惑無依的陸小黛,還有神情兇狠的蕭傾城。
雖然小風和蕭傾城也有八九年沒見了,可小時候常在一起玩,對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