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瞥了段小樓一眼; 柳含煙的嘴角幾不可察地上揚了幾分。
見多了這人張狂肆意的模樣; 看到對方這會兒露出這種表情,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讓人十分愉悅的事情。
柳含煙覺得; 她突然有點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某些惡趣味。
聽到柳含煙的話,段小樓下意識地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她也不覺得; 這世上真有人有那個膽子,敢拿這種事開玩笑。要是這種事情傳出去,那可不是單單砍頭就能夠了事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段小樓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她可沒忘記; 就剛剛柳含煙的那句話,她還給厲南燭說過。
雖然那確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厲南燭顯然也沒有因為這點小事而追究的意思,但段小樓回想起這事來,還是覺得有點微妙。
想必這乾元大陸上,只要不是如先前的那些秦人一樣,將厲南燭視作有著滅國之恨的仇人之輩,心中都會存著對這個結束了亂世的有著一份難言的敬意,即便是段小樓也不例外
然而,對於段小樓來說,這種必然能夠在史書中單獨成冊的人物,實在是太過遙遠了,哪怕是做夢,她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親眼見上對方一面——哪怕她很清楚,駐紮在洛城的這軍隊的將領,就是當初跟著厲南燭一起打天下的人之一。
想到了什麼,段小樓忍不住轉頭看了柳含煙一眼。
怪不得她之前一直都覺得這傢伙和厲南燭之間的相處有點奇怪呢。哪怕是再重視自己的這位副將,柳含煙對於對方的話語也太過重視了些,有時候反倒弄得自己像個手下。不過由於厲南燭並未過多地插手柳含煙手中的事情,所以她也並沒有往深了去想,只以為這兩人的關係要好,不在乎兩者身份的問題。
——誰又能想得到,那厲南燭,竟然真的會是柳含煙的頂頭上司?
“坐在那位置上,有那麼閒嗎?”居然還親自跑到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破地方來?
想來想去,總還是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憋屈,段小樓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這種事情,有哪個正經國君幹得出來?
柳含煙聞言,眼中不由地浮現出些許笑意來。
她剛剛還以為這個傢伙,被厲南燭的身份給震住了呢,結果這就緩過來了,還有膽子說這話,真當她是聾子不成?
好在就算這話傳到了厲南燭的耳朵裡,對方也就是一笑置之了,要是換了哪個心胸狹隘的……好吧,要是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是這種性子,也不會閒得慌跑到這地兒來。
輕咳一聲,壓下眼中的笑意,柳含煙的視線狀似不經意般地掃過段小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想讓你乖乖地給朝廷賣命,除非是政帝親臨?”
現在說起這事,她就有點控制不住地想笑。
那時候她看中了段小樓一行人的能力,起了招攬的意思,結果被對方藉著機會給坑了一把,還被嘲諷了一番。這話,就是當時段小樓親口說的。
只不過,想來就連段小樓自己,都沒有想過,竟會有實現的一天——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看到柳含煙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笑意,段小樓感到有些胃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古人說的真他…媽…的對!
段小樓這時候,就想把說這兩句話的古人給揪出來打一頓——誰讓他們說什麼不好,非要說這種東西的!
不動聲色地瞅了柳含煙一眼,見對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段小樓明智地轉了話題——誰知道再說下去,這個傢伙又會扒拉出什麼連她自個兒都不記得的事情來!要知道,他過去在編排柳含煙和朝廷的時候,可沒少提到政帝。
“嗯,那什麼,我聽說這次從御朝來這裡的,都是男人?”說實話,乍一聽到這訊息,段小樓還是有點驚訝的。縱使她之前在沙漠裡就見過那些人一面,卻是壓根沒想到,那些就是此次出使的所有人了。
通常來說,出使隊伍中的男人,都是作為獻給君王的禮物的,但是……全部都由男人組成的隊伍?那不是輕視是什麼?難不成那御朝的人,真以為光憑著幾個男人,就足以應付她大周了?
想到這裡,段小樓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些許怒色來。就算她再不喜歡朝廷,在面對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國家的時候,也還是下意識地將自己擺在了和柳含煙一邊的位置。
她只是有點想不明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