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養起來的?”
他記得; 自個兒和對方認識的時候; 對方就有這個習慣了。
那時候他和顧三思還不像現在這樣熟悉; 還被對方那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的模樣; 給唬到好多次。
顧三思:……
這怎麼說話的呢?他那哪能叫裝呢,他本來就是智珠在握好嗎?!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沉默了片刻,顧三思很是乾脆地仰頭望天; 發出一聲真心實意的感嘆。
顧臨安:……
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面前這人轉移話題的能力,還是和以前一樣差勁?
察覺到厲南燭揚起的嘴角,顧臨安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沒有接顧三思的話; 只是彎著眸子,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被顧臨安看得有幾分尷尬,顧三思輕咳一聲,索性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低頭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半圓的明月悄無生氣地爬上了天幕的正中,毫不吝嗇地拋下輕柔的白紗,為這夜色裝點上一分獨有的靜謐。
“時候不早了,”晃了晃手裡空了的酒壺,顧三思站起身來,“回去早些歇息吧。”說完,他看了顧臨安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了口,“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開口便是。”
要是換了以前,這話他是肯定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的心裡十分明白,哪怕他們兩個看起來相處得再熟稔,這個人也不會將他當做可以求助的物件。
事實上,無論收攏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願意為了顧臨安而交付生命,在這個人的心中,他依舊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一直都是當初那個,親手將手裡的匕首,刺入自己的母親胸口,看著她一點點地死去的那個孩子。
周圍的人往來奔走,哭喊尖叫,於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干系。
但如今,有那樣一個人,站在了他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她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絮語,將自己剩下的生命,都與他維繫在了一起。
於是周圍的一切,就那樣突兀地變得鮮活了起來,不再是一幅冰冷而觸不可及的畫卷。
顧三思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是眼前這個人的改變,他卻清楚地看在了眼中——並由衷地為此而感到高興。
聽到顧三思的話,顧臨安的動作頓了一下,好半晌才笑著回答:“好。”
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像厲南燭那樣,將這些人放在心上,但卻明白怎樣回應他人的善意。
“來年二月是我的生辰,”他看著顧三思,笑容溫和,“皇叔可別忘了。”
“那是當然!”得到了顧臨安的回答,顧三思頓時笑了起來,顯得很是開懷。
這還是第一次,顧臨安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臨安見狀,略晚彎了彎眸子,沒有再多說什麼,起身告辭。
“等等,”見顧臨安抱著厲南燭往前走去,顧三思連忙出聲將人喊住,“她的房間在那邊。”他指了指顧臨安懷裡的人,又指了指自己讓人收拾的客房,像是擔心對方不明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和你的不在一塊兒。”
不管周朝和御朝有多不同,厲南燭又與御朝的女子有多少差別,她還是個女人,當然和他們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住在一塊兒。
“不必了,”然而,顧臨安卻只是朝顧三思笑了笑,並沒有改變方向的意思,“我們睡一個房間就好。”
顧三思:……
他剛剛,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看著顧臨安抱著人進了房間,顧三思很是認真地開始思索,自個兒是不是該給某個人準備新婚禮物了。
前不久他還覺著自己這個侄子將來不是孤獨一生,就是娶個充當門面的妻子,和他一樣兩不相干呢,結果誰成想,這才過去一年不到的時間,人家就直接把所有該做的都做完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三思突然有種莫名的滄桑感。
或許,再過一陣子,他就得多個侄孫或者侄孫女了?那他是不是現在就該開始準備給他們的滿月禮了?
思維一個不小心就溜了老遠,顧三思盤腿坐在臺階上,滿臉嚴肅地考慮起這些壓根還沒影的事情來。
一隻蟋蟀從草叢裡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院子裡一動不動的人。邊上的草莖被風壓彎了腰,驚得它轉頭就竄進了草叢裡,只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聽著門外遠去的腳步聲,顧臨安合上房門,將懷裡的人放到了床上。
厲南燭依舊閉著雙眼,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