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聽說之後就想去五貝勒府瞧瞧,又擔心人家府上正忙,唯恐這會兒過去給人添亂。胤禟看她擰著帕子皺著臉兒,就認命的嘆了口氣,讓趙百福備禮,帶著寶珠就要出門去。
寶珠也是有準備的,她早幾個月就掐指算過,五嫂這胎應是生在年前,不是冬月就是臘月,她想不好該送點什麼,就做了一套虎頭帽、虎頭鞋、虎面圍兜。
選料非常柔軟,還很暖和。
她也知道五嫂篤定早就準備好了,不缺這幾樣,反正就是個心意,寶珠一手女紅精妙絕倫,她親手做的幾小樣討喜極了,胤禟見了還想留作私人珍藏,很不樂意送給五哥府上的小侄兒,然他也就只能想想,沒那個臉和小不點搶東西。
從九貝勒府到五貝勒府,坐轎也沒用多久,到地方之後,胤禟沒等通報就瀟瀟灑灑從正門進了,見著胤祺就是好一陣恭喜,之後兩個大老爺們交流育兒經去了,寶珠隨府上管事往他塔喇氏院裡去。
他塔喇氏平安生下小阿哥之後就從產房挪了出來,不過也沒挪多遠,眼下就在產房旁邊的廂房裡坐月,小阿哥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睡在小床上,他的小床就在他塔喇氏的大床邊。
因為天寒的關係,廂房的門緊閉著,只將窗戶開出一道縫,有兩個丫鬟守在房門口,遠遠瞧見寶珠就朝裡頭通報一聲,待寶珠走到近前,房門已經開啟,他塔喇氏的陪嫁嬤嬤滿臉喜氣迎出來,對寶珠行了個萬福禮,寶珠擺手,問:“一切可還順利?五嫂如何?”
那嬤嬤應說:“福晉一切都好,請九福晉裡面說話,這天兒忒冷了。”
寶珠側過頭瞧了天冬一眼,邁過門檻就往裡去。
她出來得匆忙,也帶了四個丫鬟隨行伺候,這四個一窩蜂跟進房裡像什麼話?寶珠冷眼一瞥,天冬地垂下頭,緊接著打了個手勢,讓兩個二等丫鬟候在外邊,自個兒同半夏隨主子進屋去。
裡頭當真暖和得很,寶珠繞過那扇多子多福屏風就看見靠坐在炕上的五嫂子,她先招呼一聲,繼而脫了斗篷往旁邊遞去,天冬趕緊伸手接過。
脫掉狐狸皮內膽裹上就沉甸甸密不透風的斗篷,寶珠整個人輕巧多了,她往前幾步坐到床邊,仔細打量他塔喇氏,看她面色紅潤精神頭挺好,這才笑道:“原本不該冒冒失失過來,聽說五嫂這邊有些意外,我實在坐立難安,遂央了胤禟走這趟。”
“讓九弟妹掛念,我才過意不去。你說那意外著實驚著我,索性後來沒出岔子,一切都很順利。”
險些滑倒那茬到底是真意外還是有人使壞這是該由胤祺去查的事,寶珠沒細問,聽說樣樣都好她就放下心來,招呼半夏將正紅色綢緞包裹拿來,遞到他塔喇氏跟前,讓她開啟來看看。
他塔喇氏當真解了包裹,一眼瞧見那頂精緻討喜的虎頭帽。
她拿起來仔細看了,嗔道:“早先就聽說你冬日裡須得好生調養,還費這功夫做什麼?”
聽得這話寶珠就笑——
“不過是怕冷些,哪像你說的那麼嚴重?”
他塔喇氏取笑說:“還不嚴重?我們爺說老九進宮去求了皇阿瑪好幾回,說他這兩年夠辛苦的,準備回府休息一陣,開春之後再去工部做活。老九這是為了誰,誰不知道?”
寶珠扶額,她當真是頭一回聽說,她真想給胤禟跪下。
從前覺得孃家兄弟不著調,如今看來那算什麼?胤禟才是個啥話都說得出口的,他壓根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領了差遣不踏實做,還想放假,咋不上天呢?上天還快些!
不說這個,寶珠到小床邊瞧了瞧,小傢伙比阿圓他們剛出生時好看多了,瞧著一身肉肉,生來就胖嘟嘟的。她拿指腹在胖臉上點了點,那面板又細又嫩,稍微多用點勁都能磕出紅印子。
畢竟太小了,她也沒敢說要抱,只是看了幾眼:“嫂嫂這胎養得好,小侄兒比我家那三個結實多了,瞧著滿臉福相。”
他塔喇氏聽得心花怒放,渾身都洋溢位幸福來,她倒是沒那麼厚的臉皮點頭,一個勁兒說哪裡哪裡,又誇寶珠將阿圓他們養得好,那麼聰明京中少有。
阿圓阿滿阿壽與其說聰明,不如說是成精了,打小就一肚子壞水兒,寶珠想到他們越來越大的破壞力就頭疼,小時候還挺乖巧,只是挑嘴以及離不得人,如今能坐能爬能走能說話了,府上天天都跟鬧災似的。
不提也罷。
“五哥給小侄兒取了名兒沒?”
“生下來才知道是男是女,爺說還要琢磨琢磨,估摸著也想學九弟,先起個乳名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