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冰天雪地,那兒是個窩?才巴望過幾天安生日子,誰知……”一屁股坐到雪地裡不走了。
華蘭好說歹說,把他們勸回家,忙乘車向院裡趕去。
她緊走快趕,下沁芳湖壩,離院門不遠,因急急趕路,頭上已是熱氣騰騰。把塑膠雨帽往腦後拎了拎,用手摸了把散亂在前額上的劉海,熱氣凝成了冰粒,撲撲踏踏掉下來。“這死老天。”正要把雨帽往下拉,風雪中,從院門走出個人來,披著玻璃雨衣,匆匆走著,鬼頭鬼腦地四處張望了陣,扎身向東朝中山路方向走去。
“這人是誰?為啥驚慌失措?”想起劉棟要他們注意人員動向。鬼鬼祟祟,不像看病之人。心裡一滴咕,緊趕幾步,斜插過去。距離拉近了,那人把風雨帽拉得扣住半個臉,看不清楚。那走路姿式,園滾滾的身架,似曾相識。為弄清楚,飛步截到那人前面,正要辨認,那人卻開了腔:“啊,是華蘭?!大冷的天上哪兒去?”那人把三角風雨帽往上一挺,滿臉堆笑地看著她,討好地站在那兒。
抬眼望時,華蘭身子不由打了個冷顫。這人三十餘歲,禿頂炸腦,膘滿肉肥,活象一簍油,虛胖囊囊的臉上,長個小咀兒,就象裝滿穀糠的麻袋上老鼠咬開個窟窿,眼和鼻子全塌到低凹處,顯得既小又圓。滿臉堆著庸俗的笑,渾身散發出臭人的氣。是城裡得利商號老闆胡森,還是去年她跟畢哲峰在舞廳認識的。一想起那些庸俗的往事,臉火燒火燎。咋倒了百輩子黴,碰上這個喪門星。隨應酬道:“胡老闆,大冷的天,冒雪出城,一定有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