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喬不多話,先把命給保住了,腦袋和脖子黏合的緊實緊實的,跟著才是升官發財,在皇后娘娘面前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每月除了奉銀之外,還少不得東家打賞的,西家添辦的,小日子過的很是滋潤。就眼巴巴的瞅著到放出去可以找個殷實的人家成親,然後生一窩的孩子,許久以後,拿這些經驗來跟子子孫孫們吹噓:“想當年你們的祖奶奶呀,那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紅人兒……每個月少不了這個數!”一邊說一邊攤開兩個手掌,“那可是平常人家三年的吃穿用度呢!”
這是她的夢,她的念想,眼看著近在咫尺,只等著皇后回來頒旨,結果半道上倒黴催的碰上了惠妃這件事,不用說也知道,那必然是件大事。
因為惠妃肚子裡懷的可是龍嗣啊!
先不說皇太后那邊有多緊張,每天差人去惠昭宮噓寒問暖,皇帝也是賞完了一堆如意又是一箱珍寶,雖則現下還沒瞧出是個皇子還是公主,但就憑著這份緊張勁兒已叫人看的眼熱,做奴才的自然也懂得要好生侍候著,以防萬一。
尤其是眼下的這位聖上不太熱衷於‘那個’,常常十天半個月的都不來後宮一趟,把皇太后急的跟什麼似的,直接衝到了皇帝所在的未央宮去,指著皇帝的鼻子罵道:“未央,未央,哀家可沒有讓你在這裡幹到天亮,俗話說,長命功夫長命做,你這麼拼命幹什麼?民生固然要緊,可皇帝的龍體更是要緊,皇家的子嗣們最是要緊。皇帝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由於皇太后早年曾經流落在民間一段日子,所以談吐舉止,開口閉口都與皇家氣度扯不上半毛錢關係,聽說先帝在時還就偏偏看中她這點脾氣夠市井,夠潑辣。
皇太后也知道這樣說顯得很沒什麼文化,拄著盤鳳紋的金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皇帝也莫要怪哀家多事,哀家不像你們這些男兒胸懷天下,哀家懂得道理不多,都是婦人之見,但也曉得你父皇在時常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其中是按著一個順序來的,皇帝如今愣是放著一堆的後宮嬪妃守著空閨,首先家還沒齊呢,談什麼治國,何以平天下?!再者說,孟子也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帝,你給哀家說說,這話有道理沒有?”說完,轉過頭去問身旁的太監道,“你,起來告訴我,這話是不是孟子說得?!”
小太監忍著笑道:“回太后的話,奴才沒念過書,不懂聖人的道理,不過奴才曉得太后說得有理。”
太后得意洋洋的看著皇帝,皇帝無奈的扶額道:“好吧。”
“母后請息怒,容兒臣——”
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后打斷,指著皇帝身邊的太監大總管海大壽道:“還不趕緊幫著皇帝動身,照哀家說,哀家自己的兒子還不瞭解嚒!聖體潔淨的很,不用更衣了,直接把冊子拿過來,看皇帝今夜要哪一位嬪妃侍寢。”
海大壽偷偷地瞥了萬歲爺一眼,輕輕道了聲‘是’,那邊皇帝趕忙擺手道:“不必了,太醫院今日傳來訊息,說皇后鳳體違和,既然如此,朕就去惠妃那裡吧。”
“好。”太后點頭,神態卻是趾高氣昂的,說,“那就按皇帝的意思,去老佟家那丫頭處吧。反正從前在潛邸時,皇帝就十分中意她來侍奉。”
太后本意並不喜歡惠妃,因為皇帝總是去惠妃那裡顯得冷落了皇后,厚此薄彼,在後宮做的太明顯,一是拂了皇后的面子,二是怕助長惠妃的氣焰。
然而眼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她情願她這個兒子專寵一個女人也好過當一個和尚吧?!
皇帝知道今夜勢在必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鼓脹起來,他煩悶的用手按壓了一下。
皇太后佈置玩任務就輕飄飄的走了,海大壽心裡同情皇帝,低聲低氣的試探道:“爺,今夜……”
皇帝嘆了一口,把檯面上的奏疏一一合了起來道:“罷了,便依太后的意思,擺駕惠昭宮吧。”
海大壽喏了一聲,趕忙出去提了一盞宮燈替皇帝引路。
和暢的清風吹得皇帝的腦仁總算清醒了一些。
之後,皇帝便更是頻頻駕臨惠昭宮,闔宮的人都說,除了皇后的地位尊崇以外,就屬惠妃娘娘最得聖寵,朝廷的許多官員都恨不得要與惠妃扯上關係,宮門前天天都有人送禮,可見惠妃的位份和家世雖不及皇后,但那份專寵,倒是旁人豔羨不來的,特別是皇帝的嬪妃人數向來就少,每次大臣建議開旨選秀,都被皇帝以各色奇奇怪怪的理由攔了下來以後,群臣無奈之下,便也作罷,只巴巴的瞧著後宮裡到底哪位娘娘的肚子先有動靜。
果然惠妃是個爭氣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