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只要太后和皇帝不發聲阻止,誰都可以過來欺凌她一番,可她是上官家的女兒,理所當然的抬頭挺胸,道:“哼,為成大事,犧牲一個小小賤婢又算什麼!”
芸舒惡狠狠地盯著她,皇帝按住她道:“交給朕處理。”
芸舒只得垂下拱起的肩膀道:“是。”
她深知皇帝的脾性,淑妃的下場只怕不會太好。
芸歌死死的咬唇,口中的腥甜悉數吞了下去,喘著粗氣對蕊喬道:“姑姑,芸歌求你件事兒,行嗎?等我死了以後,請姑姑把我的骨灰送還給我的爹孃,我知道他們必定傷心,但總比將我埋在亂葬崗做個孤魂野鬼的好,就告訴他們,我是病死的,芸歌求姑姑了。芸歌想和爹孃呆在一塊兒,芸歌想回家。”
“好,好。”蕊喬含淚點頭。
芸歌的嘴角噙著一抹苦笑,摸了摸蕊喬的肚子道:“孩子……孩子……”竟像是夢囈一樣,“芸歌沒這個福氣,之前害了姑姑,姑姑不要恨芸歌,芸歌不是故意的,芸歌也是沒辦法。”一壁說,一壁掉淚,淚和血混在一起,形容慘然。
蕊喬從適才芸舒和淑妃的談話中已知道了一個大概,她拿起芸歌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道:“沒事,姑姑的孩子還在,你沒有害到姑姑,害姑姑的另有他人,姑姑會替你報仇。”
芸歌微微一笑,抬頭望天,彷彿見到自己初進宮的那一天,貓著腰跟在蕊喬身後,怯怯道:“姑姑。”
聽說進了宮碰見厲害的姑姑日子可不好過呢,不知道這位好看的姑姑怎麼樣?
而後畫面又轉到幾個姑娘在鍾粹宮的院子裡踢毽子,她踢給芸秀,芸秀踢給芸初,芸初再踢給芸舒,芸舒又踢給蕊喬,毽子從誰那裡落了下來,就罰誰給大夥兒倒一個星期的洗腳水。
那個時候真快樂呀——她的嘴角溢位一個笑來,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緩緩地向上漂,竟感覺不到疼痛了,甚至能看到下方的人,一眾的禁衛軍,淑妃被圍在中間,壓住了腦袋帶入天牢聽候發落。
滿地的鮮血都是吳王那些死士的,就地正法,一個不留。
她就倒在那紅豔豔得血泊裡,因著夜深,紅色成褚,蕊喬伏在她的身上痛哭,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那個人,穿著白衣的公子,叫做上官修,她為他喪了命,一次又一次的落胎,一次又一次的喝那氣味古怪的藥水,練習詭異的武功,他許諾事成以後一定帶她遠走高飛,她信了,所以她不怪別人,只怪自己,怪自己天真,幼稚。
最後的一刻,她奮力的睜開眼睛,彷彿是不甘心,她用手所有的力氣,摸著蕊喬的肚子,哭道:“孩子,我的孩子——啊!”
而後,嚥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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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話音剛落,便傳來走動的聲音,伴隨著香風一陣陣的襲來,環佩相擊發出輕微的叮咚,淑妃與賢妃終於相攜而至。
蕊喬站起來朝她們的方向略施一禮道:“兩位姐姐終於還是來了,可真叫蕊喬好等。殊不知兩位姐姐漏夜傳蕊喬來暢飲閣究竟所為何事?”
賢妃露出一臉訝異的神色,淑妃卻是笑道:“如嬪妹妹這話本宮卻是聽不大懂了,我等並未傳過妹妹來此呀,倒是妹妹為何趁著夜深人靜,此處又人跡罕至,特地從合歡殿那麼大老遠的趕過來?”
蕊喬抿唇一笑:“如此看來當中是有一些誤會了,妹妹今日午後接了一道帖子,署名乃是兩位姐姐約我今晚於此處聽戲,妹妹心裡也十分訝異,不曾挺陛下說起有夜宴,怎麼竟也有夜戲聽?”
淑妃上前一步,淡笑道:“本宮與賢妃妹妹向來是愛聽戲的,此事不假,但本宮與賢妃卻並未向合歡殿傳過什麼聽戲的帖子。”
“哦?”蕊喬歪著腦袋,“難不成這帖子是自己長腳走過來的?”說著,兩手一擊,身後木槿拿出帖子來呈給賢妃身邊的香荷,賢妃看過後蹙眉遞給了淑妃,淑妃僅僅乜了一眼,便嘩啦一聲將帖子給撕了,向後一拋道:“此貼並非本宮與賢妃下的帖子,不可作證。妹妹不如實話說了吧,到這裡來做什麼?雖則皇后不在宮中,德妃姐姐又成日裡閉門不出,但賢妃與本宮亦有協理六宮的責任和義務,妹妹今日出現在此處甚是不妥,恰恰高臺上又有一位伶官兒,為了妹妹的清譽,還請妹妹說個分明。”
“既然要我說個分明,淑妃姐姐就更不該把適才那張帖子就那樣隨意的撕了。如今倒叫蕊喬沒了證物,也不知姐姐是要毀滅證據還是?”蕊喬頓住不再繼續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