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錯?六弟當日若不是聽了你的讒言貿貿然倒戈向康王,背叛四哥,怎會被四哥所遷怒?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安分守己,成日裡指手畫腳,你安的什麼心?”
“你說我殺了你和六弟的孩子,那麼我問問你,他是誰?”皇帝示意身後的禁軍把人帶上來。
只見上官繼在一堆鎧甲武士的包圍中走了過來,小孩子心性,這個時候該要上床睡覺了,正一個勁的打著哈欠,見到是淑妃,立即行禮道:“繼兒見過姨母,姨母你怎麼了?為什麼眼睛紅紅的?是不是有人欺負您呀?”說著,轉頭向皇帝,“見過皇帝姨父。”
上官柳渾身顫抖起來,指著李巽道:“你,你竟拿孩子來威脅我?”
上官繼是她的軟肋,是她的秘密,難道說皇帝都知道了?她駭然的望著眼前不動聲色的皇帝。
皇帝摸著上官繼的腦袋,藹聲道:“繼兒莫怕,你姨母是病了,今日帶你來是她想念你,想看看你。”
言罷,轉頭向淑妃道,“你私底裡生下六弟的孩子再過繼給自己的姐姐,假裝成上官修的弟弟,你以為朕當真一無所知?你以為沒有朕的默許,這一切能夠順理成章的實現?看來母后說的不錯,朕還真是太仁慈了,才鑄成了今日的冤孽。”
上官柳悶哼一聲道:“少假惺惺了,當初你下旨將吳王府的人趕盡殺絕,連我腹中胎兒也不放過,此時又來扮什麼仁善。”
“夠了。”太后喝止道,“還不給我住嘴,束手就擒,否則休要怪哀家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淑妃仰天大笑起來,“你有親嗎?你和先帝有過孩子嗎?若不是你無能,我又何必嫁予吳王李珞,說到底還是姑母你無能,沒能為上官家延續血脈啊。”
太后氣的渾身發抖:“來啊,給哀家把廢妃上官柳綁起來,聽候發落。”
“誰敢!”淑妃大叫,“你們誰敢靠近我,誰敢!”
太后的眼底像淬了冰,望向淑妃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是你說的成王敗寇,既然吳王已歿,你留著他的餘孽又有何用?陛下仁慈,帶你進宮免你成日裡對著青燈古佛,你不知感恩,居然還暗地裡鑄造兵器,意圖逼宮?”
皇帝冷冷道:“張司勳便是為此事丟的性命吧?他撞見了你們的人帶著兵器透過掖庭獄,還偷偷記錄了下來預備呈交於朕,結果被你們的人發現,慘遭殺人滅口。”
淑妃反唇相譏:“那又怎麼樣?一個閒雜人等,死了便死了吧。”
鈴蘭站在蕊喬身後,聞言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來:“好好地一個人,你們殺了不算,還要扒他的皮,弄瞎了他的眼,砍斷手腳,心地忒狠毒,你會有報應的。”
上官繼聽幾個大人口舌相爭,內容越來越可怕,驀地大哭起來,喊道:“姨母,姨母,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瘋!”
皇帝鬆開手,上官繼便一頭撲進了上官柳的懷裡:“姨母,你這是怎麼了,繼兒以後會乖得,繼兒會好好唸書,聽夫子的話,姨母你不要生氣。”
上官柳不禁動容,蹲下來抱著上官繼道:“是姨母沒用,沒能助繼兒登上大統,你要記住,你是吳王李珞的孩子,你叫李繼,我是你的母親,不是姨母。”說著,握住上官繼肩膀的手不禁加大力氣,勒得孩子生疼。
上官繼哇哇大哭起來,特別是上官柳的神色那樣猙獰,他委實是嚇到了,叫嚷道:“我要母親,我要母親,姨母病了,誰來救救她!”
‘啪’的一聲,上官柳扇了上官繼一個耳光,“我才是你的母親,聽清楚了。你是我的兒子,不許哭。”
上官繼一向畏懼這個嚴厲的姨母,頓時遏制住了哭聲,傻愣愣又可憐兮兮的看著上官柳。
淑妃心軟下來,抱著上官繼道:“是母親不好,母親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你送給他人撫養,母親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場面荒唐,但又淒涼,蕊喬不忍看,微微側過頭去。
上官柳即便是罪惡滔天,對待自己的兒子總歸也是舐犢情深。
蕊喬小的時候,總認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的,好人一定長命百歲,壞人會下十八層地獄,可長大了以後才知道世間最多的其實是灰。
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如趙美人,幾次三番的陷害她,不得不除,然而對於高綏來說,趙美人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國自己的家在機關算盡。高綏人會覺得她是個惡人嗎?未必吧!
而今上官柳亦是同樣的情況。
她為了奪得皇位,不惜害死了那麼多人,她腹中的孩子,張司勳,甚至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