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方氏突然就心浮氣躁了起來,狐疑的看向褚潯陽道:“剛才那人到底是誰?”
褚潯陽一愣,隨後也不過無奈的搖頭,“我還以為你會知道!”
“是麼?你不認識他?他也沒有私底下找過你嗎?”方氏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褚潯陽看著她這神情,也是和她想看兩相厭,索性就走到了旁邊,冷冷說道:“你放心吧,就像是你說的,我自知虧欠了哥哥和父親許多,自然也不會眼看著有人對他們不利。雖然我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可但凡是我能做的了主的地方——總歸是不會看著哥哥涉險的!”
雖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是幾次三番他幫她助她卻都是事實。
想來——
如果不是到了情非得已的情況下,那人說要拿褚琪楓開刀也不過就是恐嚇方氏的話罷了。
方氏聽她這樣說了,面上表情也還是一片陰冷,不屑地冷嗤一聲道:“那你就最好記住今天說過的話。”
褚潯陽沒有再接她的話茬。
方氏看了眼天色,也知道自己不能長時間的在此處滯留,猶豫了一下,終究也還是放棄,並沒有進宮去尋褚琪楓,而是撿起自己的長劍收好。
她的足尖一點,剛要往旁邊的院內閃身離開,卻是忽而聽得那巷子外面有人語氣薄涼的冷笑,道:“這不是方側妃嗎?側妃娘娘難得回京一趟,這又是要去哪裡?”
這個女聲,三分譏誚,四分陰冷,最後還有三分則是完全不加掩飾的濃厚的憤恨情緒——
和之前方氏說話時候的語氣竟然如出一轍。
褚潯陽聽到這個聲音倒是頗為意外,循聲望去,一身不起眼的素衣打扮的褚靈韻已經帶著一隊侍衛殺進了巷子裡。
兩個人,四目相對。
褚靈韻的眼睛赤紅。
她的話說給方氏聽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褚潯陽,目光陰冷又晦暗。
自從她被送去了廣蓮寺,前後褚潯陽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再見她。
而這一段時間記憶裡的空缺卻是恍如隔世。
眼前的褚靈韻再不是當初那般明豔不可方物的模樣,雖然五官的搭配依然完美而無可挑剔,但是臉頰明顯的消瘦,膚色也黯淡了下去,尤其是那雙眼睛——
以前她只是高傲而不可一世,如今卻滿滿的都被嗜血的仇恨充斥。
只就這雙眼睛,就已經將她整個人的氣質完全改變,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卻完全仿若是從地獄漩渦裡爬出來的索命惡鬼一樣,渾身上下看起來都陰測測的。
她的視線落在褚潯陽身上,像是無數的鋼刀,恨不能將對方刺穿的千瘡百孔一樣。
“側妃娘娘不是方外之人,不問凡塵俗世的嗎?而且這好不容易進京一趟,怎麼不回東宮去和太子殿下敘舊,而是在這裡和她褚潯陽動起了干戈?”褚靈韻道,神情語氣都帶著明顯譏誚的情緒,“你們東宮的人,還真是奇怪啊,有沒有人可以給本宮解釋一下,這裡——”
她說著,就是眸子一轉,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南華六皇子等人。
“這裡的陣仗真是不小。”褚靈韻繼續說道:“聽說宮裡傳了訊息出來,說是南華的六皇子被人劫持,對方還毒計一條將南華太子重傷,現在都還生死未卜,現在六皇子倒在這裡,你們母女兩個是不是應該進宮去給陛下好好解釋解釋?”
風連晟重傷,之後勢必要到皇帝面前去鬧一場。
這一點,是早在褚潯陽的意料之中的。
褚潯陽和褚靈韻之間自是沒什麼話說,也沒準備理她,轉身就朝巷子另一端走去,一邊冷冷道:“你們有誰需要進宮解釋的都儘管去就好了,本宮可沒那個閒功夫和你們在這裡耗。”
不管是方氏還是褚靈韻,這兩人私自回京都是抗旨。
所以這兩人是一個也不能出現在皇帝面前的,否則就只有一個下場——
兩敗俱傷。
若在以前,褚潯陽少不得還要和方氏之前扮一扮母慈女孝的場面,可是褚靈韻方才那話已經言明——
她是看到了方氏和她之間大打出手了,這也就省得再繼續做戲了。
褚靈韻卻是沒有想到她會袖手旁觀,目光一厲就急切的往前追出去一步,厲聲道,“褚潯陽你休想渾水摸魚,想要脫身可沒那麼容易。”
話音未落,她已經冷厲的一揮手,“去,給本宮把這雙圖謀不軌的母女拿下!”
侍衛們應聲而上。
褚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