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他還沒開槍就被俺一個槍托解決了……”
聞言我也不由啞然失笑,原來志願軍戰士對原子彈的認識還在這個層面上的,還以為“原子彈”是一種子彈,還是用槍發射的!不過這也難怪。這東西在這時代還是一種新鮮玩意,志願軍們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所以才會亂想亂猜的把它當作一種很厲害的子彈。
“好了好了!”這時我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於是就出聲阻止道:“同志們還是少說幾句話!坑道里空氣不夠了,少說話節省點氧氣!”
“沒錯!”蔣春增贊同道:“雖說咱們這坑道里有通氣孔,但是咱們坑道里的人多,而且咱們說不準還要在這裡面呆上一整天呢!呼吸不過來憋著難受,大家還是儘量少說話、少做動作……”
“是!”戰士們應了聲就不再說話了,霎時坑道內就像死一般的寂靜,就只有戰士們急促的呼吸聲,和坑道口處偶爾傳來的幾聲槍聲和爆炸聲。接著過了一會兒外面也沒有了什麼動靜,也許是美軍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我們吧,所以也暫時歇下了。
我深深喘了兩口氣,抓起手中的水壺又往嘴裡狠狠地灌了幾口,豆大的汗珠從我身上流淌下來,身上的軍裝很快就溼透了。
說實話,我很不習慣坑道里這樣又悶熱,又潮溼,又漆黑得一點光線都沒有的環境,我覺得這比外面成群成群的等著要我們的命的美軍還可怕,這讓我緊張、讓我恐懼、讓我想歇斯底里的大叫,我想如果這時候有面鏡子照照自己的話,我的臉色肯定會難看得嚇人,好在這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否則這下我就要當場丟臉了……
我之所以會忍到現在,完全是因為礙於我這個團長的身份。看著身旁的戰士們似乎個個都無所謂的樣子,我這個當團長的也不好意思說喪氣話或是表現出什麼。
一直以來我都把自己當作一個狙擊手,總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至少不會比普通的戰士差,但現在看來。我至少在這方面跟戰士們比起來還差得多了。
於是我就安慰著自己,這些戰士都是老兵嘛!他們以前雖說也沒有這樣躲過坑道,但躲貓耳洞還是常有的事,而我就連貓耳洞也沒有躲過,所以有現在的差距也是很正常的!但就在這時,像是對我做出回答似的,黑暗中竟然響起了幾聲鼾聲。
操!在這個時候還會睡得著,我被打擊得有種想狠狠地朝那鼾聲豎起中指的衝動……
這時突然坑道口處傳來了一陣陣呼呼的火焰聲,一股熱浪湧來,原本黑漆漆的坑道內很快就亮起了通紅的火光,我的呼吸也隨之一窒,坑道內稀薄的空氣讓我幾乎就透不過氣來。
火焰噴射器!
這個詞很快就跳進了我的腦海裡,我們的坑道雖說拐了個彎往裡延伸,火焰噴射器也燒不著我們,但它厲害的地方,就是它的火焰會耗盡坑道內的氧氣,讓裡面的人窒息而死。
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又是一陣火光映紅了戰士們的因為呼吸困難而有些扭曲的臉,坑道內霎時就充斥著像拉風箱似的呼吸聲和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我的肺部也是一陣難受,雙手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脖子和胸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好像有人緊緊地掐住我的脖子,用力掩住我的口鼻。又像是一塊大石壓在我的胸膛讓我無法呼吸……
“炸……炸藥包!”我拼盡全力朝戰士們大叫了一聲,戰士們也不愧是歷經戰火多年的老兵,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是很快地執行了我的命令,迅速從後方傳上來了一個炸藥包。
我不敢有片刻的猶豫,抓起炸藥包就往坑道口跑去,在接近拐角處時我拉燃了炸藥包的導火索,但就這時我情不自禁地猶豫了下,然後抱著那個已經引燃的炸藥包撲嗵一聲就趴倒在地上。因為我突然想起這時正是敵人要再次噴火的時候,我可不想在這時候衝上去讓它把我燒成一個火人。
果然,就在這時一股熱浪再次朝我湧來,烤得我眉毛、頭髮滋滋作響。一股濃烈的汽油味灌進我的肺葉,讓我情不自禁地猛咳了幾聲。之後我才發現,同時滋滋作響的還有我懷裡炸藥包上的導火索。
於是我趕忙乘著敵人再次噴火的間歇,緊跑幾步把手中的炸藥包往坑道口一投……
隨著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氣浪把我拋了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咳出兩口血水,卻因為一時喘不過氣來暈死了過去。
“崔團長!崔團長……”
我深深地喘著氣醒了過來,等我恢復些意識的時候,發現四周已經沒有了火光,又回覆了坑道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