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地方其實就只有山頂陣地。原因是山頂陣地面積小,而且山頂陣地也是臨界點,炮彈打高一分就從我們頭頂跨過,低一分就落在正斜面上。這也是平時作戰時,我們安排在陣地上的觀察員的生存之道。
所以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趴低身子儘量躲藏在戰壕裡就是了,炮彈這事還真說不準,雖說理論上炮彈很難打在山頂陣地上,但炮彈一多總會有些一部份碰巧砸在山頂陣地上掀起一片片爛泥和髒水,有時還會帶走幾名戰士的生命。但我所擔心的卻並不是這些,我擔心是偽軍會故技重施,再次像上回那樣乘著炮火就往我軍陣地上衝……
這種戰術,人不人道是另一回事,劃不划算又是另一回事。其實是個人都能想明白,如果不乘著已方的炮彈往敵人陣地衝而是在炮火停止後才發起衝鋒的話,那麼等待已方的很有可能就會是敵人成片成片的炮彈。就像剛才的戰鬥一樣,我們似乎只需要對著步話機裡調動炮兵一陣轟炸,偽軍就只能無奈的丟下一大片屍體往回撤。
反之,如果乘著已方的炮火往上衝,雖說不可避免的會有些誤傷,但卻很有可能會讓敵人來不急做準備。即使敵人有心理準備,那炮彈巨大的轟鳴聲也會讓炮兵觀察員無法把正確的座標和指令透過步話機傳達給炮兵陣地
我小心翼翼的從戰壕裡冒出了一點點腦袋,頭頂上方到處都是勁風,也不知道是彈片還是碎石帶起的,甚至有時我還懷疑是炮彈從我頭頂上飛過。不過所有的這一切都不重要,我很清楚的知道一點,在這戰場上如果老天要你死,就算你隱蔽得再好也躲不過。
在四處飛濺的爛泥中,我努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朝陣地下方望去,但看到的卻只有一堆堆呈輻射狀爆散開來的硝煙,偽軍留在陣地上的屍體和武器,一次又一次的炮彈的衝擊力帶到空中裂成幾塊,接著在空中把殘肢、武器碎片、血水和土石混雜在一塊再重重的落下。但它們的苦難還沒有停止,接踵而來的炮彈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樣的動作,似乎就像一個攪拌肥料的機器,不把戰場讓的這些東西拌勻了就絕不罷手。
我觀察了一陣,甚至還拿出瞭望遠鏡,但最終還是沒能看穿那層層的煙霧。於是只得無奈的把腦袋縮回了戰壕。想了想,就使勁拍了拍趴在身旁的戰士示意他做好戰鬥準備
538團的戰士都是老兵,很快就明白明白了我的意思,並把我的命令一個接著一個的傳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在炮彈的轟鳴聲中齊刷刷的準備好了各式槍支和手榴彈。手裡拿著步槍的就紛紛為自己的步槍裝上了刺刀……
炮聲突然就緩了下來,事實上,在這時候我們已經聽不清炮聲了,但我卻可以從地面明顯減少的震動清晰的感覺到這一點。我想,炮彈之所以不是在同一時間停下來,應該是偽軍炮兵協調不一的結果,畢竟他們是一支急著從包圍圈開啟缺口的逃兵,我不能再要求他們保持冷靜和整齊劃一。於是很明顯,這多出來的一些炮彈肯定會為我們幫上一些忙。
果然,正如我預想的那樣,當我舉起步槍冒出頭去的時候。幾發炮彈就在我們面前帶起了一大片的偽軍飛向了天空。我愕然發現偽軍距離我們只有三十幾米遠了……
“砰砰……”我不假思索的朝敵人扣動了手中的扳機,衝在前頭的幾名偽軍當即倒在了我的子彈之下。
戰士們也從那炮轟中驚醒過來,紛紛探出頭來舉起各式武器朝偽軍射出成片的子彈,也有不少戰士在第一時間就朝偽軍投出了手榴彈。隨著一聲聲噠噠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衝在前頭的偽軍霎時就被打得一排排的倒在地上,往前衝鋒的勢頭也明顯一滯
在打完了一個彈夾更換彈藥的時候,我才驚奇的發現面前的這些偽軍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他們全都沒有戴頭盔,而是紮了一個白色的布帶
敢死隊這個名詞很快就跳進我的腦海。
很明顯,偽軍逃兵已經打急了,他們也意識到如果等到天色入黑的時候再進攻,那無疑就會困難得多。所以急於在天黑前結束戰鬥的他們,就在自己部隊中挑選出一些不想活的偽軍組成了敢死隊朝我們發起衝擊……
參加朝戰的三年時間裡,我還是頭一回看到偽軍部隊的敢死隊。意外當然是有的,但也可以理解。偽軍畢竟是一支在日軍手下成長起來的部隊,後來雖說是在美軍的訓練下戰術日漸現代化、人性化,同時也更科學。但是,日軍對他們的訓練加之長期充當日軍的爪牙,還是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往常的偽軍因為需要與美軍合作,一直都有美軍教官在他們部隊裡指手劃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