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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秦樂窈性子淺淡穩重,或許會有所猶豫躊躇,但沒想到自己孤注一擲的一腔熱忱會被如此輕易的一口回絕掉。
秦樂窈微微嘆了口氣:“霽初,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身上擔的不僅僅只是自己的喜惡,做出的任何決定,都要對身邊的人負責。”
“我、我知道,我有想過的,”薛霽初急切解釋著,“屆時你修書予伯父忠霖兄,請他們提前到上京來接管產業即可,我父母雖然不同意這門婚事,但也絕不會因此就來刁難你的家裡人……”
“母親固執,本就不滿意你在生意場上週旋,現下又多了一個大理寺……樂窈,如果不邁出這一步,我們之間或許真的就沒有希望了——”
薛霽初激動地拉著秦樂窈的手站了起來,但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下一句話,外頭大門忽然傳來聲響。
“大理寺奉命查案。”幾個身著玄黑馬面服的官差破門而入,為首者掃了一眼屋裡情況,分不清誰是掌櫃,便不由分說地朝兩人一揮手:“一起帶走。”
身後幾人立即上前來將秦樂窈和薛霽初一起銬住,薛霽初自幼家教森嚴,大理寺這等地方西一經踏足都是門第之辱,當即奮力掙扎著:“你們幹什麼!青天白日的要講王法,要拿人得說明白所犯何罪吧!”
幾個官差輕易便鎮壓住了這斯文人的反抗,薛霽初掙得直喘氣,仍然是被徹底銬牢了,直接強行將人扣回了大理寺中。
座問堂前,秦樂窈和薛霽初手上拴著鎖鏈被扣跪在地,這短短一個月的功夫,秦樂窈已經是第三次被拿進大理寺,從問話陪審到自己本人被審訊,一次比一次狀況激烈。
堂審開始,大理寺少卿沉聲按例詢問:“下跪者何人。”
“沉香酒莊掌櫃,秦樂窈。”
“清風府薛門,薛霽初。”
祿少卿的視線從二人身上轉到了秦樂窈頭上,義正言辭審問道:“秦樂窈,你酒莊所產‘黃粱夢’中,含有汴梁律例嚴令禁止使用的毒株‘罌華’成分,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秦樂窈猛地跪直了身子,急切否認道:“這決無可能,大人何出此言?”
前有‘燃封之亂’,罌華讓人成癮喪志,於身軀危害亦是極大,整個汴梁百姓都是談之色變恨之入骨,誰若是跟此等毒物扯上了干係,別說生意,那是要遭萬民唾罵指摘遺臭萬年。
這罪名,一旦成立,便是永世不得翻身。
祿少卿抬手示意讓人將證物呈上來,秦樂窈的視線一路追隨著進門官差手上託著的酒罈。
那官差將那罈子放在地上,祿少卿接著詢問:“此酒乃你沉香酒莊所產黃粱夢,你認是不認?”
秦樂窈檢查後神情凝重叩拜在地:“罈子與酒確是黃粱夢……草民斗膽請問,大人是如何鑑別這酒中有罌華的?”
薛霽初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到這話才終於是慢半拍的將眼神轉向了上面的祿少卿。
此樁案子原本是由戶部的那樁命案而起,當時大老爺所食用過的所有東西全都送到了鑑別司檢查,最初因是隻為鑑別有無傷人的劇毒,還尚未發現‘黃粱夢’中有何不妥。
後來案子結了,官差處理證物的時候,不小心將酒水撒在了溶色粉上。那粉末是前朝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神醫所制,本意是活血化瘀之效,後來因其主要成分為茯術子,沾到不少藥材都會產生輕微變色,後來便慢慢被鑑別司收錄使用。
而溶色粉已經有許多年不曾顯露出這等妖冶嫣紅的顏色了,那是碰見了罌華才會出現的,極其特殊的紅。
秦樂窈聽完來龍去脈,指尖有些發麻。
祿少卿對利用‘罌華致人上癮’這一特徵不擇手段牟利的行徑相當鄙夷,冷著臉色淡淡道:“溶色粉迄今為止能顯現嫣紅顏色的,只有罌華果實,你還有何想說的?”
薛霽初聽到這裡,心底發寒,滿目的不可置信,回頭看了眼秦樂窈的表情。
秦樂窈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越是這種時刻,她越是須得冷靜下來沉著應對,“啟稟大人,草民對罌華同樣深惡痛絕,絕不會以此卑劣手段牟利。”
但在這座問堂中,僅靠嘴巴表明立場顯然是不夠的,秦樂窈接著分析道:“罌華此物本身難求,大梁律例早就禁止種植售賣罌華,此等陰邪之物別說用來入酒,據我所知,即便是那勳爵人家想借罌華藥用鎮痛,都是千金難求的。”
薛霽初猛地一下回想到了那日在大靈山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