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耳熟能詳,頓時建立起了幾分信心。於是,不到一個時辰,徵召到的青壯竟然已經有了千餘人!
建春門外千餘步遠處,高坐在鐵車上的安祿山遙望著建春門上死戰不退的守城軍卒,不禁眉頭緊皺。就在這時候,阿史那承慶策馬過來,輕聲說道:“大帥,哥舒翰大軍已經出了陝郡。”
“這個眼看就要埋進墳裡的老傢伙,竟然真的封了郡王。如果不是楊國忠,哪有他的今天!”安祿山惱火地冷笑了一聲,眼睛幾乎眯了起來。他捏了捏拳頭,隨即又慢慢鬆開,一字一句地問道,“洛陽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連番敗北之後,能剩下一兩萬就了不得了。就算他們再徵召城中百姓,湊出個幾萬兵馬,可沒有操練過的人,派不上用場!他們如今就只是指望著哥舒翰的援軍,倘若這支援軍覆沒,城中定然戰意全無!”阿史那承慶見安祿山微微點頭,顯然是認同了自己的說法,他就開口試探道,“那麼,是留下一部分兵馬繼續牽制攻城大軍,然後轉而應戰哥舒翰?”
“不!”
安祿山當機立斷地拒絕了這個提議,隨即嘿然笑道:“先露出分兵的態勢,誘使城中守軍出擊,然後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說不定還能夠趁機打破洛陽,省去了回頭的後顧之憂!至於哥舒翰那邊,讓崔乾佑和阿浩孝哲他們三個去應付”
“大帥英明!”阿史那承慶連忙奉承了一句,急匆匆下去傳令了。等到他一走,安祿山望著那座籠罩在戰火之中的大唐東都,忍不住心中發熱。這麼多年積蓄實力,此次出兵勢如破竹,他的信心已經膨脹到了極點。原本他只想著能夠打到洛陽就足夠了,哪怕和大唐劃潼關為界,自己分到這大塊領土稱帝,就能夠安享這無數州縣的供奉。可現在哥舒翰竟然領兵出了潼關,那他不妨把心再放大一些!
打下長安,取大唐而代之!
從潼關到洛陽,不過五百里,若是按照標準行軍速度每天八十里,六日可以抵達,然而,哥舒翰麾下哪是什麼精兵強將?這所謂八萬人馬中,湊數的佔了大多數,在路上行軍時拖拖拉拉不成章法,哪怕哥舒翰拿出嚴刑峻法來震懾,每天都有人頭落地,可也抵擋不住逃亡的人越來越多。就連最初信心十足,攛掇了哥舒翰一定要出潼關馳援洛陽,然後迎頭痛擊安祿山的邊令誠,也漸漸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可他卻並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錯處,因為這本就是臨行前天子反反覆覆囑咐他的。
這天傍晚到了峽石縣,當他安置好了自己的那些親兵和陌刀手,悍然闖進哥舒翰的議事廳時,卻只見平日裡彼此不服氣的將校們團聚一堂,卻是破天荒不是吵吵嚷嚷一團亂,而是沒人吭聲。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哥舒翰,便用尖利的聲音問道:“副元帥,洛陽近在咫尺,連夜進兵,說不定一兩日就能趕到新安,為何卻這般拖延??”
聽到邊令誠一上來便是這樣頤指氣使的語氣,哥舒翰心中大怒,可這裡不是他的河隴,麾下那些也不是服他聽他的兵馬,因此,他只能收斂了怒氣,沉聲說道:“安祿山已經破了武牢關和葵園,打到洛陽城下了。”
邊令誠這才明白為何在座眾人是這麼一個表情。他雖然自吹自擂說自己當初和高仙芝怎麼奇襲,怎麼浴血奮戰打下了小勃律,可那時候關鍵時刻他就慫了,後頭的兩仗全都是高仙芝親自上,他不過是在後頭跟著混功勞!可想到如今是在大唐都畿道腹地,叛軍孤軍深入,他的膽子立刻又大了起來。他環視眾將一眼,加重了語氣說道:“洛陽乃是和京師長安並稱的一等一雄城,叛軍一路奔襲至此,早已力竭,不等這時候迎頭痛擊,更待何時?”
見沒人答自己的腔,他登時有些心頭火起,聲色俱厲地大叫道:“張介然就算是一路敗退,總還不至於拼光了所有的兵馬,這時候但使我等援軍趕到,城中守軍一定會趁勢出擊,如此兩頭一夾擊,叛軍必然潰散。別忘了朝中陛下還在等待好訊息,這樣的絕世大功,難道沒人願意去取?”
在邊令誠那越來越嚴厲的目光下,王思禮終於站起身來。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哥舒翰拱拱手道:“副元帥,事到如今,便請做決斷吧!”
哥舒翰見王思禮的臉上與其說是躍躍欲試,還不如說是無可奈何,再見其餘眾將稀稀拉拉站起身來應和,他即便再不想打這毫無把握的一仗,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於是,當著邊令誠的面,他給一個個將校先後派了任務,當最終一個個人紛紛散去,邊令誠亦是志得意滿地轉身離開,只留下了王思禮時,他方才長嘆了一聲。
“安賊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