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鬧鬼之事。”
事到如今,無論這件事究竟如何收場,杜士儀也已經只能做到這樣了。因此趁著玉真公主還沒回來,固安公主便說起上次和赤畢見面疑似被人跟蹤,卻被一個李光弼攪和了,又提到赤畢試探之後又挑唆其從軍,最後方才似笑非笑看著杜士儀道:“如果我沒弄錯,想必赤畢不會無緣無故看中這李光弼吧?”
“是我讓他留意此人的。”杜士儀也不在固安公主面前打誑語,微微一笑道,“雖說他是契丹人,但其父自從降唐之後,就不曾起過貳心,而且曾在隴右立下戰功,而他也多習經史,為人忠義,比如夤夜巡行之事就可見一斑。這樣的年輕驍勇,放過了豈不是可惜?”
“既如此,我知道了,如還有這樣的才俊,回頭我也替你留意著!”
“阿姊不用操心了,這次咱們這位陛下正好打算從有名無實的南衙十六衛中抽調閒散軍官,還有北門禁軍之中也抽個一批人去各大邊鎮。我已經建議把那些退職的千牛一塊算上。這些都是高蔭子弟,如果有願意從軍而且又確實才具勇武不凡的,我挑了帶走,如此這李光弼應該可以收入囊中。”
在玉真觀,杜士儀逗留的時間並不長。當玉真公主和玉奴杜仙蕙一塊回來的時候,他和固安公主的交談已經告一段落了。因為武惠妃結局如何,眼下誰都說不好,他只能囑咐玉奴繼續心安理得在這玉真觀養病,橫豎壽王以及宅中其他人也未必希望她這個王妃回去。玉奴對此自然巴不得,立時點頭答應了。而杜仙蕙一聽到父親要走,卻是抓著他的衣角無論如何都不肯放,以至於杜士儀不得不抱著小丫頭哄了良久,最後方才狠心出門離去。
直到上馬離開玉真觀老遠,他彷彿還覺得耳邊迴盪著女兒的哭聲,那一刻不禁心如刀絞。而虎牙稍稍驅馬上前和他並行時,卻是低聲說道:“大帥,倘若此次李相國不倒,這長安城中只怕會更加險惡,您真的放心把貴主和小娘子留在這兒?”
他當然不想!如果可能,他恨不得現如今就當個割據一方的節度使,把固安公主和杜仙蕙乃至於玉奴都接了去和自己團聚!
但是,時勢不容許,他的親信部下也不會有多少人肯追隨。哪怕到了中唐晚唐藩鎮割據的時候,不是還常常有藩鎮兵馬心向天子?有奶便是孃的人固然有,可忠義這種東西,是這年頭根深蒂固的價值觀,不容輕易挑釁,他還必須忍耐!他和王容把杜仙蕙這唯一一個女兒送回來,固然是因為她身體不好,固然是因為想聊解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膝下寂寞,但還有一條因素卻是,讓天子覺得他的根子始終在長安。
也許將來,等到杜廣元大了,等到杜幼麟大了,他就是想留他們在身邊,也未必留得住。為了不讓異日多上一樁亂點鴛鴦譜的婚事,他也該留意一些了。
“自然不放心。但置之於漠北苦寒之地,與虎狼為伍,我更於心不忍。”杜士儀說出了這微不可聞的一句話,隨即揮鞭策馬,一時疾衝了出去。
儘管王忠嗣也回了長安,可只是託人給杜士儀送了拜帖,並未親至。無論他們往日如何私交,如今畢竟各自節度一方,因此不宜走得過近。直到次日張守珪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長安,他們方才在闊別一年多後再次見了面。兩人只是相視一笑並未交談,更多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張守珪身上。
這位名震契丹和奚族的名將這一年已經五十出頭,卻依舊魁梧健碩,聲若洪鐘,舉止雄闊,眉宇間頗見幾分自矜之色。
也難怪張守珪如此,在信安王李禕已經遭貶的今日,對吐蕃對契丹皆有大勝戰績,先後鎮守過隴右和幽州的他,可以算得上是現如今的大唐第一名將,無人能出其右!光是擒下可突於獻俘洛陽的戰功,就足可他青史留名了!
而李隆基顯然對張守珪亦是器重非常,使其坐了首位之後,先是撇下其他人只問幽州軍情,足足一刻鐘功夫後,方才再次一一問其他人,末了便把之前對杜士儀提過的那檔子事再次說了一遍。而張守珪顯然也是極其聰明剔透的人物,對天子此舉一口應喏,頌聖的話雖說粗鄙,但聽起來卻和他極其相稱。只在李隆基笑言杜士儀先頭的請求時,張守珪才瞥過來一眼。
“杜大帥果然好快的手,這都要搶在我等之前!也罷,你先挑就你先挑,可不是我說,年輕人固然銳氣十足,卻不如正當盛年的將領打仗有經驗,否則,先頭狼山大捷,你緣何不用僕固懷恩,卻用那郭子儀?”
第887章 五鎮節帥
儘管同為節度使,但眾人的資歷人望卻各不相同。杜士儀、杜希望、崔希逸,全都出自世家名門,即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