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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部分

那些誇誇其談的傢伙可靠多了誰要是敢欺負他;我崔顥第一個不答應”

作為原本雲州都督府在杜士儀之下的第一人;王翰最後做了陳詞總結:“各位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之際;還請不要大放厥詞評判雲州人事。要知道;這雲州都督府從無到有;可都是別人的一番心血各位既沒有見識過馬賊肆虐;也沒見識過糧荒之危;更沒有見識過兵馬圍城。雲州城便是區區一個童子;在最危難的時候都曾經幫大人去裝過沙土;更不要說鞍前馬後勤勤懇懇的季珍好了;還有的事情要做;別在這兒多耽誤了;走走。”

陳寶兒原本還惦記著杜士儀交託給自己的職責;可被王翰和崔顥一人抓了一隻手;竟是無可奈何地被拖走了。至於王泠然和郭荃;也無心陪著有個二愣子的這些新同僚說話;一時間;眾人竟是被於晾在了那兒。尤其是挑起了這一場事端的張再水;那臉色比最初吃癟的宋乃望還要更難看。

好半晌;張再水才憋出了幾個字來:“欺人……欺人太甚;這官我當不下去了;大不了我辭官回長安”

話音剛落;苗含液便淡淡地說道:“當年杜長史任成都令的時候;曾有縣尉王銘刁難未果後掛冠而去;此後回京候選卻杳無音信。如果張兄想要仿效那位王少府;敬請自便。我初到雲州;還想四處看看;就不奉陪了。”

張再水見苗含液略一拱手便拂袖而去;面色一時更加難看。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路上和他還算談得來的宋乃望也立刻溜之大吉;更不要說他此前根本瞧不上的其他幾個人了。須臾;他就被孤零零地撂在了那兒;進進出出的吏員們也都對他避若蛇蠍。那一刻;他赫然進退兩難;欲哭無淚。

等杜士儀從白登山上把玉真公主金仙公主和司馬承禎接到了固安公主的公主府;然後回到都督府的時候;便得知了今日新到任的那些人吃了個下馬威的事;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他到雲州上任;調來了郭荃;王翰和崔顥送上了門;而王泠然是此前就跟固安公主到雲州的;有這些品行能力都不錯的屬官;他壓根就沒指望吏部還能再給自己派些能力出眾的幫手來。畢竟;好事不可能他一個人佔全了;候選官員的素質本來就是良莠不齊的。

所以;崔顥添油加醋說是苗含液指使人和陳寶兒過不去;他壓根沒往心裡去;換了一身便服進了書齋後;便命陳寶兒去請了苗含液來。甫一見面;看著這個曾經在省試、關試、制科上都交手過的老對手;他便笑了笑說:“苗六郎;久違了。”

多少恩怨情仇;都彷彿融入了這“久違了”三字。苗含液想起自己當初曲江論戰時自以為是的意氣風發;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很快回過神來;舉手深深一揖道:“拜見杜長史。”

“你我故交;不必多禮。”杜士儀可還清清楚楚記得自己當初受命跟著河南尹王怡到長安斷那樁謀逆大案;結果因王怡鐵了心要窮究;他讓韋禮說動苗含液;假傳苗延嗣口信;暫時緩住了王怡的往事。那次要不是苗含液識大體同意了;恐怕還有得麻煩。所以;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將苗含液攙扶了起來;因笑道;“此次能得苗六郎拾遺補缺;我何其有幸。”

“我從未出外為官;見識淺薄;來雲州本只是受命一一稟報;何來拾遺補缺之能。”苗含液索性當著明人不說暗話;直接把自己這個副使的職責給挑明瞭。見杜士儀面色如常;他把心一橫;便直截了當地說道;“此前那位王戶曹曾經說過;空有滿腹經綸;根本治理不好一地;我慚愧得很;亦是隻有紙上談兵之能。只希望杜長史看在我們同年登科的份上;如有我力所能及的事;儘管吩咐。我不想蹉跎此行;浪費了大好機會”

這話若能讓苗延嗣那老狐狸聽聽就好了

杜士儀暗自腹誹;卻很高興苗含液擺出的態度。腦筋一轉;他便直言不諱地說道:“你既然如此說;那我與你看一物。”

見杜士儀從架子上取下來一卷地圖;隨即到案上攤開;苗含液不禁好奇地站起身去打量;卻發現是一卷詳盡的雲州地理圖;除卻鄰近各州之外;而且還囊括了河北道的幽州和河東道太原;其中;幾條河道上赫然畫了重重的紅線。

“想來你進入雲州之後也發現了;陸路儘管已經設了旅舍以及驛站;但仍然荒涼。如今雲州兵多民少;供給吃力;我本有心上書;請在兵多民少的邊地;行開中之法;即請商人輸糧;以此來用優惠價抵扣茶引;但此事牽連重大;還得等我再細細思量而定。可若只是單單雲州;倘若能夠疏通御河;使其直通桑於河;到幽州的水路就能貫通;如此雲州互市所得可以到幽州乃至於江南;而江南的糧食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