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踹向了其中一名侍妾的胸腹,那侍妾頓時嘔出一口血了,痛苦地捂著腹部,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都給老子滾回去,誰再哭,我弄死她!”謝崇光這一聲厲吼,成功將他那些妾氏們給嚇了回去,那掛在臉上的眼淚,說止就止,毫不含糊。
松壽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謝崇光重又跪到了謝老夫人的床前,側目看了看那一屋子的下人,謝崇光嘆了口氣,揮手道:“算了,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
謝崇光就這樣一直守著謝老夫人,執著地想要陪著她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然而,此時的謝老夫人早已不省人事,就連嘴裡唸叨著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變得微不可聞。
終於,苦熬了幾個通宵的謝崇光,還是沒能撐得住,到後半夜的時候,還是沒能架得住瞌睡,倒在了床頭。
而就在謝崇光倒下去的瞬間,松壽堂的門突然動了動,謝子安與謝晚晴二人躡著手腳,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當他二人站在謝老夫人的床前,看著病榻上謝老夫人的樣貌的時候,霎時間,過往種種仇怨統統都煙消雲散了似的。
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理由要多同她計較呢?
謝晚晴遠遠站著,卻是謝子安近前幾步,在謝老夫人的床前跪了下來,謝老夫人即便是閉著眼睛,但依舊能夠感受到謝子安到來了似的,嘴角不住地顫抖著,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她已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謝子安伸出僅剩的那隻手,握了握謝老夫人那乾瘦如柴的手,這一刻,謝老夫人像是徹底得到了解脫似的,手指無力地垂在了謝子安的手心,呼吸心跳就在這一刻停止,所有病痛苦難也在這一刻徹底終結……
遠遠站著的謝晚晴握緊了拳頭,面對過往那些無情的傷害,她可以不再恨,不再怨,但終究做不到釋懷,上天讓她重活兩次,為的絕不是讓她從容地學會豁達……
謝子安小心翼翼地將謝老夫人的手疊放在她的胸前,然後回身拉住謝晚晴,道:“我們走吧!”
他們是該走了,若是再不走,驚動了府裡的人,可就不好了。
謝晚晴一言不發地跟著謝子安進來,同樣又是一言不發地跟著謝子安離開,謝子安或許不能完全明白謝晚晴此刻心中到底在想著什麼,但他看的出來,謝晚晴的心情很是痛苦壓抑。
重新走過從前走過無數次的小路時,兄妹二人不禁有些傷懷,這個曾經他們自幼居住成長的地方,卻再也不是他們的家!
謝崇光的這個瞌睡並未打太久,可當他猛地清醒的時候,才發現,謝老夫人已經沒了氣息……
當晚,謝府便已掛上了白燈。
次日,謝老夫人的靈堂已經設好,終究是當朝相國的母親病逝,來往悼唁的賓客也不算少,謝崇光雖然沉浸在萬般悲痛當中,卻也不得不強撐著來應付這些同朝官員們。
然而,當謝老夫人的遺體入棺的時候,下人們卻突然尖叫了起來,原來,謝老夫人的遺體竟不知什麼時候,遭人破毀,對待一個已死之人,手段竟是殘忍到令人髮指。
謝崇光突然哀嚎著跪在地上,不忍再看那謝老夫人那面目全非的遺體,一聲驚天的叫喊聲過後,謝崇光像是發了瘋似的質問著府裡的每一個人——
“誰?到底是誰做的?是誰?”然而,府裡的下人們面面相覷,各自搖頭稱不知道,謝崇光忍無可忍,突然拔了劍,眼看著就要殺人放血,這時,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個鬼頭鬼腦的小斯來,匍匐著身子爬到謝崇光腳下,抱著謝崇光的褲腳,怯怯道:“相爺息怒,相爺息怒,小的……小的有話要說!”
“說!”謝崇光呵斥道。
那小斯哆嗦了兩下,而後回道:“回相爺的話,小的,小的昨夜看見了大公子和大小姐,小的親眼看著大公子和大小姐進得松壽堂,至於何時離去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猜測,老夫人的遺體,會不會……”
那小斯沒有再說下去,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與他表現出來的恐懼感有些差距,像是早就編排了無數遍似的,張口即來,而且條理清晰,直接將矛頭指向了謝子安和謝晚晴。
謝崇光此時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分析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立時便帶著人直衝向了謝子安的新宅。
此時,謝晚晴等人也都聚在謝子安的新宅中,他們雖不得去悼唁謝老夫人,但也都默契地穿上了素衣。
然而,當謝崇光怒氣衝衝殺進來的時候,卻是叫所有人都傻眼了。
鹹安郡主從後堂走了出來,驚得捂住